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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老面孔
更新时间:2025-08-03 00:40:18 字数:2079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风雪不停,但主将心中早已有数,这一仗,不在杀敌多少,而在封一人退路,让他明白——哪怕不败,也不会再有机会赢,这一切,只因对手是太子柳闲。

主帐之外风雪未停,晨光未亮,北境凌原仓却早已封城闭寨,齐军三千余人死守其中,残兵环设五道盾门,城头立重木、壕外布石墙、仓后设障栏,字面为“破城五盾阵”,实为死中求活之困兽架势。

言成辂受重伤,卧于仓西主帐,口鼻皆血,眉宇冷硬依旧。他望着残图,缓声一句:“城若不守……我便不活。”

外头风鼓如浪,大周前军已至谷前百里,夜鹰探子来报:“东线已调兵,太子将至。”

他抬手,手背青筋暴起,却只道一句:“守到没粮,再出。”

而主帐之中,柳闲正坐于案前,点燃新墨,轻描一图。墨迹未干,他便已轻声言道:“碎盾烧城。”

姜无衣回头:“直接烧了?”

“不是烧。”柳闲眼中似有寒光,“是让他们自己先烧。”

段晨接令而出,昼夜试阵。第一日,他遣夜鹰入壕,试东墙斜面,查石缝湿度;第二日,他遣斥候假装正攻,引敌布盾,再察南城背角布局。

三日后,段晨回营,一卷图纸一掀,道:“五盾中,仓后粮库地势低,湿软。若火从下起,蔓延最快。”

柳闲颔首:“这就是他们以为最稳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垮的地方。”

“王妃。”

“在。”她起身,披夜衣行至案前。“你带火兵三十人,渗入地基,掘洞埋油。三日之内,只求不被发觉。”

姜云点头,眸色如霜:“火阵起时,我亲点,沈戍。”

“属下听令。”

“南风起得迟,但只需一夜。”柳闲目落图上,“你夜渡南河,绕行至东丘水路,于仓后设风幕,造风送火。借东南风一起,三线同时引燃。”

沈戍挑眉:“若风不来?”

“那就等。”柳闲目光未动,“等一夜风起,一箭送火,一瞬焚城。”

风雪渐大,姜云夜入仓后山,火兵如影,三日之中无一声响。地基中挖出六道暗口,油壶潜埋,布火脉于地。点火药埋于裂缝,藏于石后,一线连六。

第四日,沈戍从南河夜渡归,带来回信一句:“风已起,正东南。”

柳闲执扇轻点:“那就……烧了它。”

夜半三更,仓后山谷静如寒铁。远处火箭一声破空,正落在仓后一石口。火光一闪,随即没入地基,下一息——地底轰然如雷。

焚油引燃,火脉如龙,六道暗壕齐炸,整座仓后地基轰塌,火焰翻腾冲入仓中!

仓内顿起大乱,兵卒奔逃,仓后粮库首当其冲,油烟直冲盾阵,护盾未成,火箭雨至,蔓延全营。

仓东、南、北三线同时起火,夜鹰营兵自壕跃出,趁乱破门。姜无衣领山哨营自谷底而上,弩阵压境,箭雨如织,火下溃军无从应敌,言成辂强撑起身,拖伤体上城,望着满营火海,神色死灰:“这是……下了火。”

副将惊慌问:“主将,是否出城迎敌?”

他苦笑:“出不得了。”

第五日清晨,凌原仓火未灭,烟炽百里。齐将杨怀率残部开仓投降,仓中存粮烧尽,兵卒冻死过百,城内哀嚎不断。

主帐之内,苏瑶翻完降表,语气不冷不淡:“没等三线合围,他们先降了。”

姜云轻轻倒茶,手指稳如山石:“他们的五盾,只挡火,没挡心。”

柳闲走至营门前,望着晨雪微亮,眼中淡意更深:“破的不是仓,是胆。”

段晨踏雪入帐,递上斥候新信:“齐皇得报,震怒,亲令东线两镇防军,连夜回京,整备边线。”

姜无衣挑眉:“他怕仓没了再丢镇?”

“不是。”柳闲唇角微扬,“他是怕,再不收兵,他会连兵也没了。”

风吹火灰散尽,凌原仓烟未息,东线防御松动。这一仗,不在守与攻,而在让对方主动弃子——这局,棋落斜角,胜于一火。

主帐未散,苏瑶正整理战后人事调配,姜云在侧翻阅兵图,刚批下数笔,柳画却忽地放下案上书册,目中微动:“殿下,宫里出了一丝风。”

“哪方面?”柳闲语气淡淡,手中还转着昨夜未看完的战报,似乎并不急。

“有人说,东线密报有延误。”柳画抬眼望来,“押送过程中出现一处线断,是从兵部出发的密文,入宫时被人掉了尾批。”

苏瑶侧身:“兵部?哪位司的事?”

柳画摇头:“不知是哪位命人送的,但换信之人……可能不是上头,是下吏。”

“偷信?”姜云蹙眉。

“不,是换尾。”柳画语气低沉,指尖轻敲案面,“正卷不动,只在尾批上做手脚。若不是宫里的老档官识得尾印手势,不会被查出。”

柳闲合起战报,扇骨一敲桌沿:“是谁动的?”

柳画缓声:“陈异。兵部左司下吏,专职押文送批,入宫不下百回。他这次把东线仓战的调兵批文换了日期,还添了两字。”

“哪两字?”柳闲的眼眸沉了半分。

“未战。”柳画道,“原文应为仓战既捷,被他改成仓战未捷。”

姜云神色顿冷:“若是梁人截信,这两字,足够他们多活十天。”

柳闲没立刻说话,只轻声吩咐:“章明,盯人。”

一日之后,西市东巷,灯影斜斜,章明着夜行衣立于楼后,指下抚着一柄冷刃。他目光落在前方酒肆,一名身着短褐的中年人正低声与一青衣客交谈。

“他不是来喝酒的。”副手低语,“这是第三次见了。”

“每次都不同人,每次都不久。”章明目中寒光微动,“但这一回,来了个老面孔。”

青衣人起身离去,章明绕行至后巷,将其擒于巷尾砖角。刀未出鞘,话先出口:“梁间旧线,楚南道落的人。”

对方脸色骤变,仓皇挣扎,终被压肩扣地。章明转身望向酒肆,“陈异”却早已离开,只留下一串急促足印,踩入泥雪未干。

当夜回报入主帐,姜云一语未发,柳闲却坐在一盏茶前,盏中雪水初融,他盯着那茶色未透的水线,忽而问了一句:“章明,他胆子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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