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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末路
更新时间:2025-08-01 08:40:25 字数:2073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帘后,柳闲未现身,但扇声轻轻响了一下。

翌日清晨,东宫密室内,柳闲将前日“调停文书”收入锦囊,唤来章明。“这次你做个新事。”

章明抱拳:“殿下请令。”

“梁国南道往北三郡的书信道,在陇南旧驿一线交接。”柳闲将图纸一卷指点中线,“我要你,在那设一个镜花阁。”

“设阁?”章明挑眉。

“对。”柳闲语气平静,“你招十人,选女官四、书吏三、验文两,扮作南驿信审分站。凡大梁密信、快件,全入阁再转。”

“若梁使文书确为军令密递,那他们下一封信,必定是调兵令,你要做的,是截下真信,再造假一封,送回去。”

“怎么造?”章明问。

柳闲翻手取出昨夜改写的信稿一页,上书八字:“东线仓毁,梁军勿动。”

“这是我们写的。”他语调微淡,“但信,是梁皇写的。”

姜云走至近前,手执茶盏,神色温静:“这叫反间?”

“不。”柳闲起身,目光落向窗外天色未亮的雪幕,“这叫他们,自己信自己。”

“让他们信东线已崩,不必动兵;再信梁将心虚,不敢再战。我们不需打,他们会退,而我真正要的——是他们不敢战,不是他们败了战。”

同月末,镜花阁设成,梁国信道如常运转,书信照旧传递,只无人知晓那纸页已非旧笔。

而梁国皇宫之中,御前军策忽然一顿,梁皇手中折简略一顿,淡淡开口:“东线仓毁,大周未动兵……调令暂缓。”

自此,梁东线重兵再未前进一步,而大周前线,却仍在布图前移,冬雪中,一线兵图横贯三郡,而主帐之中,那人又将一封信烧成灰烬。

“这封信写得好。”柳闲笑了笑,“就是……不是我写的。”

姜云执笔批下一页战策,淡声一句:“但他们信了。”

风未静,雪未尽,但整条梁线——已如断弦之弓,再难起势,而这一仗,未出一兵,未开一战,胜于一笔,一语,一信之间。

而战图未卷,北境却生新动,主帐深夜灯明未熄,章明尚在卷录回函,苏瑶翻阅残兵调令,一声低语打破沉静:“言成辂——又动了。”

姜云转眸,眼底轻寒:“他还敢动?”

“他不动就不是言成辂。”柳闲坐在案后,唇角噙着淡淡笑意,“败了这么久,他终于学聪明了——选了个不通的地方来偷。”

姜无衣抬笔在图上落点:“寒鞭岭。”

那是北境三雪谷之一,地形极狭、风道封冻,常年无人行,唯有雪季短暂开道,极难穿,也最难防。

“他想赌雪封之时,我军兵线难调,便走岭袭后。”姜无衣眉头微皱,“若真被他穿了,恐北部补仓尽毁。”

柳闲低头抬盏,盏中茶叶微旋。他看了片刻,忽轻笑一声:“那就让他赌,但这次……让他赌大一点。”

“姜无衣,调山哨营,设风沟导箭阵,谷底起壕,壕中布引。让他们以为能进来,却没法出。”

姜无衣神色一沉,点头:“我带全营绕行风岫三谷,设哨藏兵,壕下架箭,引风布刃。”

柳闲挥手示意她去办,随即又抬眼:“赵浔,你的人不进谷,走水。寒鞭岭一线的河水虽冰,但岭道两侧有融雪层,他们补水靠的就是这几道浅渠。”

赵浔点头,抬手一卷:“我从冰下切渠,从源头封口。让他们进谷后,两日无水。”

柳闲语声微顿,低低一句:“喝不上一口水的军队——也打不上一仗。”

姜云轻叹一声,落笔点于风谷道:“殿下,这一局……你要他们困在哪里?”

“困不在岭,也不在壕。”柳闲摊开案前一幅新图,卷上未标兵路,而是密密雪道。他将其铺平,笔锋一动,一线红墨划过谷外三向。

“我画的是雪,不是阵。”他低声道,“言成辂若入岭,我调东、北、西三线兵,从三方向压线。雪压不见人,但人见不得雪。”

姜无衣走近,看清图中细线,眸中微惊:“你要借雪来合围?”

“对。”柳闲顿笔点下最终一角,“三线合压,谷壕困敌,水断补绝,风箭阵起——言成辂,只能退。”

沈戍进帐,抱拳低语:“殿下,他若不退呢?”

“他会退。”柳闲淡淡道,“因为他知道,他不退,就没命。”

这一言落,四人齐出,各自调兵。夜未央,风过三军,雪落如飞,谷中却早已布满旧帛新壕,埋箭藏索。

七日之后,寒鞭岭北,言成辂亲率四千残兵,自岭西强行切入。首日顺风,兵无阻;次日入谷,壕见索,依然强闯;至第三日,风起雪暴,箭壕起阵,谷口水断,兵心生乱。

“喝不上水了。”一名副将捧冰入口,面色惨白,“水渠全封,背雪难熬。”

“弩箭自壕底飞起,夜里冻不住,昼里走不得。斥候折损过半。补给不通,信使折返,前线回不来,后军压不过——主将……”

言成辂立于谷口山岩之上,望着谷尾缭绕的白烟,目光死寂。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雪藏谷,是雪中坟。

“撤。”他喃声吐出一字。

但刚转身,谷尾之处,三线兵阵齐开。西岭军旌高举,东面火线弯转,北山之巅,姜无衣亲率山哨营鸣角出阵,天雪中,三道兵线似从山中裂开,步步压向谷底,箭火如雨。

赵浔冰下出兵,自水渠斜路折出百人,正面断敌逃线,彻底封谷,言成辂强令斩阵,然兵心已散,箭阵回风,壕中引火,三线步步合围,谷底再无出路。

终至第六日,寒鞭岭覆,敌军遁走不足三成,言成辂重伤退守“凌原仓”,逃时披布压血,步步吐寒。

主帐之中,姜云翻开前线战报,语气清淡:“这一回,他连谷都没能走出去。”

柳闲坐在案前,指尖微染红墨,一笔笔将“雪图”最后一段补全,眸色淡然:“雪是借来的,但这局,是我下的。”

苏瑶推门而入,低声一句:“斥候来报,凌原仓未设营阵,仅暂驻残军。”

“他撑不久了。”柳闲起身,披上斗篷,抬眼望向帐外天光将雪映得更亮,“仓,不是归宿,是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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