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苍州城有新的动静，城门口有人高调离开，看样子身份不凡，极有可能是王府的人……”

“根据各种情报推测，是汉王本人的概率很大！”一名锦衣卫单膝跪在张获面前，汇报着苍州发生的情况。

基本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不同的情报送来，张获就是根据这些情报汇总，来及时作出反应。

听到有神似汉王的人出城，张获放下了手中的各类情报，看着那人皱着眉头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两个！”

“周围可否有人暗中跟随，他们是偷偷地离开，但是弄出了很大动静？”

“暗中没有任何人跟着，他们在城门口和守城将士起了争执，是其中一人站出来说了什么，才得以离开！”

“根据那些守城士兵的态度，就能推断出他们的身份非同一般！”那人无比仔细的回答道。

本以为这次发现了汉王的行踪，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

然而。

听到他的详细汇报后，张获突然面色一变，猛地将手中的东西扔在旁边，厉声问道，“是不是已经按照规矩派人追上去了，负责的那部分人全都动用了？”

“是……”

“蠢货！”张获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声音中满是愤怒。

“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都能上当，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

“汉王是何许人也？曾经的太子，养尊处优惯了，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他怎么可能单独出来？”

“即便他不想惊动任何人，身边至少也会有明里暗里两处保护！”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把你手下那帮蠢货带回来，要是因为你们而导致行动失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那人被吓坏了，几乎是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不敢有丝毫停留。

“真他娘的废物！”张获再次暗骂了一声，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既然对方已经开始动了，说明马上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于是。

他立刻展开了部署，派更多的人去监视苍州四处城门，以及汉王府的一有动静，这次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

“赵瑞，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不太明白……”秦禄坐在马车夫的位置，手中攥着马缰绳，目光紧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地开口道。

他们所驾驶的这辆马车，后面是完全敞开的状态。

这原本就是普通人来拉货的马车，被他们买下后，赵瑞便坐在了装货的位置，靠着柔软的包裹闭目养神。

“什么问题？”

“按正常逻辑来说，你的能力在大乾举足轻重，其他的暂且不说，就凭那恐怖的赚钱实力，大乾皇帝怎么舍得让你走？”

“如果是我的话，无论你有任何条件，但凡能做到，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秦禄的声音缓缓飘来。

“还有吗？”

“大致就这些吧，如果你不想说也不必勉强，就是随口问问！”

而赵瑞并没有正面回答，短暂的沉默后反问道，“银子和权力……如果是你会怎么选？”

“权力！”

“权力和情感，无论哪种都算，又怎么选？”

“……”

这次秦禄沉默了……

身为皇族还是曾经的太子，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番话的含义！

所有的道理，正常逻辑，在皇权面前都毫无意义。

为了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古往今来多少人，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为了保证皇权的安稳，的确什么都可能发生！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秦禄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后方。

赵瑞依旧半靠在包裹上，闭着双眼不知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这次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开口了，“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后方没有任何反应，秦禄却自顾自地说道，“从某些方面来说，你我都算是一类人……”

“生活在随时被排挤，得不到任何信任，且极容易丢掉性命的环境中，即便是现在，咱俩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到达京城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都等不到回来的机会，就会变成两具冰冷的尸体。”

说着。

他刻意停顿了许久，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后，这才苦笑着继续道，“如果这次你我都能活着，你就是我汉王府永远的恩人……”

“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会保证你的绝对安稳，包括你想要的所有！”

许久没有开口的赵瑞，听到这话后睁开了双眼，“王爷尽管放心，即便是看在常浩的份上，我也会竭尽所能出手。”

“如果最终还是没能改变结果，那只会有一种可能，我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落在秦禄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

能够得到赵瑞这种人的承诺，比任何好处都要有诱惑力。

他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笑容，逐渐加快了速度。

这次进京的路线，完全是由赵瑞决定，秦禄为了表现自己的态度，才会选择做马车夫。

刚开始还能勉强坚持，但随着道路越来越崎岖，逐渐进入山区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马车失去了作用，两人只能选择步行，平时养尊处优的秦禄，很快便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走路居然会这么累！

才仅仅过去一天时间，他的双脚磨起泡，再到破碎带来钻心的疼痛。

当夜幕降临时，他的双脚仿佛被绑上了石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挪动半分。

索性一屁股坐在旁边，满脸绝望地看着赵瑞说道，“不行了……”

“我真的一步都走不动了，为什么走路会这么累？”

“现在我的脚都疼的没感觉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到京城等别人动手，我就得死在这里。”

说这番话的同时，他还本能的想要呼唤赵瑞来帮忙。

话都到这边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没有做这种蠢事。

好在。

赵瑞似乎也没有恼怒的迹象，默默地走了回来，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石头上。

将身上的包裹取了下来，从中拿出了两块饼，还有一些干肉，“今晚就不走了，在这里暂时歇息……”

“好好好！”秦禄点头如捣蒜，抓起那些东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