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眼神冷的吓人：“多少？”

“十五个点。”

“谁在收？”

“不知道。”

“她妈的。”陆臻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全爆出来了。

林夫人坐在长椅上，眼泪哗地掉下来：“我没办法了……”

陆臻没再说话，站在走廊里，安静的像块石头。

两分钟后，他忽然问：“宋清还不知道？”

“你爸不让说。”林夫人声音发抖，“他说……让她知道了，只会觉的咱们拿她当锅主。”

“那她回来吗？”

“她认咱们吗？”

陆臻没说话。

“她认锅。”林夫人苦笑，“但她不认咱。”

“你爸说，认了都当赎罪。不认了，咱也该。”

“可……股份呢？”林夫人哽咽着问，“你堂妹呢？”

“她在拆林家呢。”

陆臻看着天花板，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锅塌了，她才知道自己没饭吃。”

林夫人哭着：“可你爸……这回真撑不住了……”

陆臻闭着眼，喉咙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这一夜，医院里没人睡的着。

陆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直没动。

林家，这回是真的完了。

医院门口，天刚蒙蒙亮，林夫人靠在车门边站了一会儿，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宋清。

可她心里明白——

宋清认锅不认林家。

现在股份的事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冷。

林家在宋清眼里，就是一口早就糊了的锅。老太太病了，林海倒了，宋清都不会回头。因为在她眼里，这一大家子不是病了，是在骗她。

可她不能不找人。

林姿倩趁着老太太病倒，已经拿走15%的股份，外头的资本也盯着。林海躺在医院，老太太吊着命，家里那点股份谁挡的住？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锅让人掏走。

林夫人站了几分钟，狠狠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拨给陆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陆臻，是我。”她嗓子发哑，“你现在在哪？”

“单位。”陆臻那头语气很淡。

“你爸进了ICU。”林夫人直接把话甩过去，“医生让我们做好准备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老太太还在ICU，你爸也进去了。”林夫人继续说，“姿倩在背后掏股份，股份已经流出去十五个点了。”

“你堂妹在拆家。”

“现在你爸不敢告诉宋清，怕她觉的咱们在算计她，不回来。”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陆臻没回话。

“陆臻，我跟你讲句实话。”林夫人声音咬的死死的，“我求你。你去找宋清一趟。”

“她不会听你们的。”陆臻嗓子低的吓人。

“她不会听我们的，但她认你。”林夫人咬牙，“你是她男人，她不听你，她还能听谁？”

“你去跟她说一句，就一句。”

“林海是真进了医院。”

“你去求她，她就算不管股份，她也该回来看她亲爹一眼。”

陆臻还是没回话。

“你爸在医院里就一句话——‘别告诉宋清’，他说她要知道了，只会更觉的咱们拿她当傻子。”

“可是陆臻，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林家连傻子都指望不上了。”

“你不去找她，你爸真的死。”

陆臻听着电话，脸色黑的像锅底：“股份的事，你告诉她了？”

“我不敢。”

“那你让我去跟她说什么？”

“就说你爸病了。”林夫人声音哑的发狠，“你求她一声。她回来不回来是她的事，但你的把话带到。”

“陆臻。”林夫人声音低了下来，“你不是姓林吗？你不是林家人吗？”

“林家要塌了，你也当看不见？”

陆臻握着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过了两分钟，他才说了一句：“行。”

林夫人听见这个“行”，直接瘫在车座里，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她知道，林家是真到头了。

能救的，只有宋清了。

但宋清回来不回来，她心里没底。

她只知道一件事——

林姿倩掏锅的速度，快的吓人。

股份一天在少，命一天在垮。

林家这锅，要彻底散了。

同一时间，宋清厂区。

宋清正站在车间外头抽烟，天蒙蒙亮，刘秀英刚到，就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后门，背影冷的像个雕塑。

“宋总？”刘秀英试探着叫了一声。

宋清头也不回：“我知道。”

“知道啥？”

“林家又来人了。”

刘秀英愣了一下，正想问，宋清转过身：“你跟我说句实话。”

“你说。”

“如果你是林家，现在是不是该死皮赖脸来厂里跪第二次了？”

刘秀英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嘴里憋了半天，硬是挤出一句：“……差不多。”

宋清冷笑：“套路不换，真是省心。”

刘秀英刚想劝点什么，结果她话音刚落，厂区门卫那边就有人跑过来了。

“宋总！”

“门口来了个姓陆的，说是你男人，让你出去一趟！”

宋清站在原地没动，嘴角冷冷一挑：“看吧。”

“套路用第三次了。”

宋清没着急出去，就站在那儿抽完最后一口烟，才慢悠悠把烟头掐了，眼神一点波澜都没有。

“让我男人在门口多站一会儿，反正他们林家脸也丢够了。”她淡淡说完，直接往办公室走，压根没把陆臻当回事。

刘秀英急了：“宋总，你真不见？”

“见。”宋清语气特别冷，“看他们这次想怎么演。”

五分钟后，她才让人开了后门。

陆臻就站在厂区外头，背着手，一晚上没睡，胡子都冒出来了。人站那儿，看着宋清从门里慢悠悠走出来，脸色平静的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说吧。”宋清站住，声音干脆，“你妈又让你来？”

陆臻盯着她，嗓子哑了：“林海进ICU了。”

宋清听见这句话，连眨都没眨一下：“这回换亲爹了？”

“他是你亲爹。”陆臻压着嗓子说。

“上次老太太装病，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陆臻喉咙动了动：“这次是真的。”

“他心梗。”陆臻继续说，“救了半宿，医生让家里准备后事。”

“你去看一眼，就当看个病人。”

宋清不说话，就看着他，半天才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信？”

陆臻有点哑了。

“陆臻，你是觉的我脑子不好使，还是觉的你们林家套路有新花样？”宋清一句句戳过去，“用一遍是骗我，用两遍是骗傻子，现在第三遍了，你还好意思站我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