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猛地挥剑，剑影劈开长矛，直逼老龙面门。

    “太虚净的功法？你还和清霄观有关？”

    老龙脸色微变，侧身躲过剑影，黑袍下的手突然拍出一道黑色掌印，“可惜啊，你这半吊子功法，根本伤不了本君！”

    掌印拍在护罩上，陆然只觉气血翻涌，一口血再次涌上喉咙。

    镜玄突然从手腕飞出来，化作白袍少年，挡在陆然身前，用镜面挡住掌印。

    “陆然！他的弱点在胸口！我刚才在他识海里看到了，那里是血影教留下的封印，是他的旧伤！”

    老龙见镜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上界的法器？难怪你这小崽子有点能耐！可惜，这破界里的灵气，撑不了你多久！”

    他猛地冲向镜玄，黑袍化作利爪，直抓镜面。

    “就是现在！”

    镜玄嘶吼着，将全身灵力注入镜面，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银光，暂时晃瞎了老龙的眼睛。陆然抓住机会，将紫毫的碧光全部注入龙纹剑，剑身上的星纹亮起，与他丹田的金丹产生共鸣。

    金丹正在剧烈颤动，突破的契机到了！

    “给我破！”

    陆然嘶吼着，将剑刺向老龙的胸口。剑尖接触到老龙黑袍的瞬间，紫毫的碧光突然暴涨，老龙胸口的龙鳞与剑尖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黑色的煞气从痣里疯狂涌出。

    血影教封印的力量如此强大，现如今被紫毫的灵气刺激得爆发了。

    老龙发出痛苦的惨叫，身形开始扭曲，“血影教的封印……怎么会……”

    陆然没停手。

    他能感觉金修为正在突破，灵力如潮水般涌来，剑身上的碧光越来越亮，竟将老龙胸口的封印一点点剥离。老龙的煞气在快速消散，身形也越来越透明。老龙的识海也在崩溃。

    “不！本君不能输！本君还要杀回沧澜大陆！”老龙疯狂地挣扎，煞气再次凝聚，“你这下界蝼蚁，就算杀了本君的识海分身，本君的本体还在苍莽山脉！等本君吞了朱家的血脉，一样能破除封印！”

    陆然的剑又进了一寸，他看着老龙痛苦的脸，想起朱砂洛的诅咒，想起那些短命的大乾皇室，冷笑道：“你没机会了。我会找到你的本体，解了朱家的诅咒，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老龙的身形越来越淡，眼里充满了不甘：“哈哈哈哈……你以为解诅咒那么容易？朱家的血脉已经和本君的气运绑在一起了。除非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血脉，替他们承受诅咒……”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陆然的脑海。替他们承受诅咒？难道解咒的方法，是要有人牺牲？他还想追问，老龙的识海突然开始崩塌，黑红色的雾气快速消散，紫毫的碧光将他包裹起来。

    “陆然！快趁机突破！老龙的识海要没了！”镜玄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虚弱，“他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总有办法解诅咒的。你现在要专心破镜！”

    陆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紫毫的碧光顺着他的经脉涌入丹田，金丹在碧光的滋养下，慢慢变得更加凝实，然后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随着涌入的灵力越烈越多，金丹骤然破碎。那些随便并未随之消散，而是又重新组合在一起，凝成了一个打坐的小人。

    岩浆与雾气彻底消散，陆然的意识重新回到冰魄泉的青铜祭坛上。他右手握着紫毫，笔尖的碧光正缓缓融入他的手腕，丹田内的元婴小人正在运转全身各个气府窍穴，为陆然带去源源不断的精纯灵力。

    成了，元婴初期！

    可陆然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老龙说“用血脉替他们承受诅咒”，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如果解咒真的要有人牺牲，自己该怎么做？

    镜玄变回小铜镜，落在他的肩头，声音虚弱：“别想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老龙的本体肯定已经知道这边的事了，苍莽山脉那边，怕是要出事。”

    陆然睁开眼，望向苍莽山脉的方向。那里的龙脉气息，似乎比刚才更乱了。他握紧紫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解咒需要付出什么，他都要让朱砂洛活过三十，要让她能和自己一起，去看看沧澜大陆的样子。

    就在这时，山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龙卫的声音带着焦急：“陆大人！陛下在苍莽山脉遇袭了！是蚀月宗的人，围攻了陛下的队伍！”

    镜玄在他肩头轻叹：“唉，看来，咱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陆然没说话，只是脚步更快了。

    ————

    苍莽山脉雾气萦绕，还透着些许冰冷。

    朱砂洛的銮驾碾过沾着露水的草，车帘缝隙里漏进的风，裹着龙脊谷特有的气息。那些熟悉的气息，一半是温润的龙气，像幼时长公主抱着她时发间的香气。而另一半则是刺人的煞气，竟让她腰间的璃字佩泛起了细密的冰纹。

    “陛下，再往前就是封龙台了。”

    老太监李德全的声音带些许不安，他手里捧着那卷《皇族密录》，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这谷里的煞气……比三年前老奴陪您来的时候，重了…可不止十倍。”

    朱砂洛掀开车帘，目光穿过浓得化不开的雾。

    远处隐约可见几根青黑色的石柱，像巨人的骨骼插在地上。那就是封龙台，是皇祖当年与老龙立契的地方。

    她还记得小时候，长公主曾带她来这里。那时这里的雾气还是淡青色的，石柱上“血脉相契，气运共担”八个字泛着金光，长公主还笑着说：“洛洛你看，这就是咱们大乾王朝的根。”

    可现在，雾气是灰黑色的，石柱上的字像被墨染过，连空气里的灵气都变得滞涩。

    朱砂洛走下銮驾，璃字佩贴在掌心，竟烫得有些反常。她伸手去触身旁的树干，树皮竟带着一丝粘稠的湿意。显然不是露水，暗红色的，像是凝固的血……

    “陛下！不对劲。”随行的龙卫统领低声道，手按在腰间佩刀上，“陛下，属下派去探路的小队，已经半个时辰没有传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