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恶心
更新时间:2025-08-03 08:40:28 字数:2137 作者:花园春子大魔王

裴砚关被江稚鱼那番话钉在原地,像被抽了脊梁骨,脸色灰败。

他看着江稚鱼和李昭宜毫不留恋地转身,月白色的裙裾在青石路上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离他越来越远。

侯府门口的喧嚣、周老夫人的咄咄逼人、陈圆圆的哭嚎,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只有江稚鱼那句“无足轻重之人”和“路是自己选的”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无数根针在扎。

一股强烈的不甘混合着被彻底轻视的屈辱猛地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她一定是装的!她心里肯定还有他!

她只是被裴延聿那个庶子蒙蔽了!

裴砚关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管不顾地拔腿追了上去。

“稚鱼!江稚鱼!你等等!”他几步冲到江稚鱼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气息粗重,眼睛赤红。

沁儿立刻挡在江稚鱼身前,厉声道:“裴大人!你想干什么?休得对我家夫人无礼!”

李昭宜也柳眉倒竖,捏紧了手里的鞭子,随时准备抽过去。

江稚鱼停下脚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厌烦,像看见了一只嗡嗡叫、甩不掉的苍蝇。

裴砚关无视了沁儿和李昭宜,只死死盯着江稚鱼,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却又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深情:

“稚鱼!你别走!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以前是我糊涂,是我被陈圆圆那贱人蒙蔽了双眼,辜负了你!我现在都明白了!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是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苦情戏码里:

“裴延聿他算什么?一个侯府庶子!他能给你什么?他不过是仗着丞相的身份!你看看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看这种肮脏热闹!”

“他根本配不上你!稚鱼,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发誓,我以后只对你好!我们重新开始!裴家少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我……”

“呕——!”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稚鱼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捂住嘴,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那股强烈的恶心感根本压制不住,让她瞬间白了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裴砚关那番“深情款款”又贬低裴延聿的话,像一堆腐烂发臭的垃圾,直冲她的感官,让她生理上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那一声干呕,又响又突兀,瞬间打断了裴砚关所有的表演。

李昭宜吓了一跳,赶紧扔掉鞭子,一把扶住江稚鱼,急声道:“稚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一边拍着江稚鱼的背,一边抬起头,对着呆住的裴砚关破口大骂:

“裴砚关!你还要不要脸?!看看你这副下作样子!人话都听不懂吗?稚鱼都被你恶心吐了!你还不快滚!滚远点!”

裴砚关彻底懵了。

他看着江稚鱼痛苦干呕的样子,听着李昭宜毫不留情的叱骂,脸上那点虚假的深情瞬间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难堪和茫然。

恶心?他说的话让她恶心到吐了?这怎么可能?!

“不……不是的……稚鱼,你……”他下意识地想上前解释。

“别碰她!”李昭宜厉喝一声,像护食的小兽,“你再靠近一步,本郡主立刻叫侍卫打断你的腿!滚开!”

江稚鱼好不容易压下那阵恶心感,直起身,脸色苍白,呼吸还有些急促。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看向裴砚关的眼神冰冷得像淬了寒冰,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决绝:

“裴砚关,”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字字清晰,敲在裴砚关心上,“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

“第一,我从未对你存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退婚是我此生最明智的选择,没有之一。”

“第二,裴延聿是我的夫君。他是什么身份,轮不到你来置喙。他待我如何,我心中自有衡量。他配不配得上我,也由我说了算。在我心里,他比你强百倍千倍。”

“第三,我江稚鱼心里喜欢的、在意的、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从来只有裴延聿一人。你,裴砚关,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自作多情,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残留的不适感,语气斩钉截铁:“再纠缠,休怪我不念最后一点旧识情分。”

这番话,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水,将裴砚关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最后一点幻想也被彻底打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难堪。

他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原来在她心里,他真的连一点位置都没有。原来她看裴延聿的眼神,才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好!说得好!”

李昭宜扶着江稚鱼,只觉得解气无比,对着失魂落魄的裴砚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听见没?还不快滚?杵在这儿真碍眼!裴侯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要是觉得女人不够,晚上本郡主大发慈悲,让人给你送两个过去,省得你一天到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净想些有的没的!”

她骂得毫不留情,说完,小心翼翼地扶着江稚鱼:“稚鱼姐姐,我们走,离这脏东西远点!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刚才被气坏了?胃还难受吗?”

江稚鱼摇摇头,强撑着:“没事,可能刚才……有点反胃,歇歇就好了。”

她不想再多看裴砚关一眼,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李昭宜哪里肯信,只觉得她是被裴砚关恶心狠了,硬撑着呢。

她一边搀扶着江稚鱼往自家马车方向走,一边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了僵在原地的裴砚关一眼:“晦气!”

裴砚关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看着江稚鱼被李昭宜扶着,脚步虚浮地走向那辆青呢小轿。

夕阳的余晖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车厢里。

侯府门口的哭闹、周老夫人的叫骂,此刻都成了尖锐的讽刺,嘲笑着他的愚蠢和狼狈。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颤,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绝望和羞耻将他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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