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钱
更新时间:2025-06-24 08:40:22 字数:2310 作者:花园春子大魔王

“什么?!”

陈圆圆脸上的得意瞬间冻住,血色褪尽,声音都劈了叉。

“不可能!皇上金口玉言,这是赏赐!是恩典!怎么会……”

“怎么不会?!”

裴夫人也从儿子挪用巨款的震惊愤怒中回过神,她死死瞪着陈圆圆,声音带着哭腔和恨意。

“我问你!砚关挪走的那三万两公账银子,是不是被你拿去填了那破石头的坑?!是不是?!”

陈圆圆被裴夫人那吃人的眼神看得心虚,但马上又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是又怎样?那钱是用在刀刃上了!没那三万两,我能炼出这‘精铁’吗?陛下能下旨让礼部操办大婚吗?”

“母亲,您太短视了!这是投资!等大婚风光办了,我成了世子妃,献宝之功坐实,这点钱算个屁?到时候侯府要多少没有?皇上还能真逼我们还钱不成?”

“你……你……”

裴夫人被她这番强词夺理、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母亲!”裴砚关惊叫着扑上去扶人。

裴候看着这彻底失控的烂摊子,看着昏死过去的妻子,看着还在做权势美梦、执迷不悟的陈圆圆,只觉得万念俱灰。

他疲惫地闭上眼,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嘶哑绝望:

“滚……都给我滚……”

三日后,裴府大婚。

府内张灯结彩,大红绸子从大门直铺到正堂,喧天的鼓乐震得人耳朵嗡嗡响,空气里全是酒肉香和脂粉味儿。

太子亲自来主婚,宗室勋贵、文武百官全到了,排场大得吓人,处处显着皇家对这场“功臣”婚礼的重视和恩宠。

可这片虚假的热闹底下,暗流涌动。

侯府正堂高挂的“囍”字,照着裴候铁青疲惫的脸和裴夫人强装笑脸下藏不住的怨毒。

裴砚关穿着大红喜服,脸上却没多少喜气,反而带着点压不住的烦躁,应付着宾客的恭喜,眼神老往内院瞟,透着担忧。

内院,本该是新娘梳妆打扮的闺房,这会儿却冷得像冰窖。

陈圆圆一身正红缂丝金凤的华贵嫁衣,凤冠霞帔,珠翠环绕,妆画得一丝不苟。

这本该是她最风光得意的时刻,可此刻,她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却布满了震惊和熊熊怒火!

她死死瞪着面前一字排开的、仅仅十六抬的嫁妆箱子!

箱子虽然也披红挂彩,可数量这么少,质地这么普通,跟她想象中十里红妆、珍宝满箱的盛况差了十万八千里!

更刺眼的是,旁边还摆着当初裴家为了哄她定亲、白纸黑字写下的六十六抬嫁妆的礼单。

“十六抬?!”

陈圆圆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尖利得变调,几乎要掀翻屋顶。

“你们裴家打发叫花子呢?!当初说好的六十六抬呢?!白纸黑字写着!你们敢赖账?!”

“欺负我没有娘家人是吗,我的脸往哪搁?!裴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气得浑身直抖,一把抓起那份礼单,狠狠摔在送嫁妆的管事脸上:

“去!把裴砚关给我叫来!让他亲自给我个说法!不然,今天这轿子,本郡主不上了!”

管事被砸得一个趔趄,脸都吓白了,连滚带爬地跑去前厅报信。

很快,裴砚关阴沉着脸,在宾客们或好奇或看热闹的目光中匆匆赶来。

他一把推开房门,看见陈圆圆那副撒泼打滚、不顾场合的样子,连日来的憋屈、被父亲责骂的怨气、还有对这门婚事前途的烦躁,瞬间炸了!

“陈圆圆!你闹够了没有?!”

裴砚关压低声音怒吼,额角青筋暴跳,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

“还嫌不够丢人吗?今天什么日子?太子和满朝文武都在外面!你要让整个侯府成京城的笑话吗?!”

“我丢人?我笑话?”

陈圆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指着那寒酸的十六抬嫁妆。

“是你们裴家说话当放屁!是你们让我成了最大的笑话!说好的六十六抬呢?裴砚关!你告诉我!钱呢?!是不是都被你那个好爹扣下了?!”

“钱?!”

裴砚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刻骨的嘲讽,他一步上前,逼近陈圆圆,声音冷得像冰。

“钱?陈圆圆!你还有脸提钱?!侯府公中的银子,加上我娘压箱底的私房,早被你搬空了!”

“整整三万两!全填了你那个破石头的无底洞!要不是我娘卖了点首饰,连这十六抬都凑不齐!你倒好意思在这儿嫌少?!”

他越说越气,指着陈圆圆的鼻子,字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掏空了侯府,今天至于让侯府在天下人面前这么难堪?!让你陈郡主这么‘委屈’?!”

“你现在要么乖乖上轿,把这戏演完!要么……你就穿着这身嫁衣,在这儿闹到天荒地老!看看皇上和天下人是笑话我裴家,还是笑话你陈郡主死要面子、掏空了夫家!”

裴砚关的话,像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陈圆圆脸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嚣张的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

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那三万两……确实是她拿走的。她光想着成功后的风光,从没想过掏空侯府的报应会这么直接、这么难堪地砸在自己大婚这天!

巨大的羞耻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看着裴砚关那冰冷厌弃的眼神,听着前厅隐隐传来的鼓乐声,她终于明白,自己真没退路了。

再闹下去,彻底撕破脸,丢光脸面、失去最后靠山的只会是她自己!

“……好……好……”陈圆圆嘴唇哆嗦着,脸色灰败,眼里全是屈辱和不甘的泪水,却再也不敢发作。

她狠狠剜了裴砚关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像淬了蛇毒。最终,她猛地一甩袖子,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在喜娘和丫鬟们惊恐的目光中,自己一把抓过红盖头胡乱蒙在头上,哑着嗓子嘶吼:“走!上轿!”

那声音里,没有半分新娘的喜悦和期待,只剩下冲天的怨气和灰溜溜的狼狈。

前厅宴席正热闹。美酒佳肴流水一样上,丝竹管弦响个不停。

贵妇们依席而坐,说说笑笑,表面上一团和气,眼神乱瞟间,早把内院那点动静听了个七七八八。十六抬嫁妆?呵呵,这可真是京城头一份的“体面”了。

江稚鱼坐在相熟的几位夫人中间,姿态从容,小口喝着茶。贴身丫鬟青黛凑过来,低声把内院陈圆圆因嫁妆闹事、反被裴砚关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自己蒙头狼狈上轿的事说完。

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瓷白的杯沿下,一丝清浅的笑意在她唇边无声漾开,带着了然和淡淡的讥讽。

她没说话,眼波流转间,那点笑意便迅速隐去,快得像被席间某个笑话逗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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