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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亲自拦人
更新时间:2025-06-29 00:40:14 字数:2190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柳闲闭上眼,轻声一句:

“很好。咱们今晚,把这摊账清清楚楚算一算。”

“明早,敲堂问案。从王承礼这里,撕开第一道口子。”

夜色沉沉,风穿过衙后老槐树,吹得灯笼轻轻晃动。

堂中一炉松炭正旺,火苗舔着铜炉,映得人脸色暖,又透着一丝杀气未尽的安静。

柳闲倚坐主位,面前那张案几上摊着卷宗,竹牒堆成一叠,边角微卷。

他手中一支细笔,正一点点在页角批注。“嘉和二十四年,乙酉三月。”他低声念着,“审讯仅一日成案。”

“王承礼倒是爽利。都不演。”

此时门帘轻动,陆松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些霜气,身后跟着一群人。

五六户人家,男女老少都有,衣衫单薄,面色惶然,一看就是寻常百姓,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敢讲。但眼里——有怒。

有苦。更多的是,一种忍了太久之后的恨。

陆松站在他们前头,拱手低声道:“殿下。”

“这是我从东巷那边找来的,周案之外,还有几个也是冤得不轻。他们不敢说,怕牵连。”

“但属下告诉他们,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就是为了查贪官污吏。”

“不是和他们作对,是为他们做主。这才有人愿意说。”

柳闲合上卷宗,抬眼看去,眼神不重,却让那群人下意识地低了头。

他没动怒,也没逼问,只是声音极轻地说了句:“想说的,说。孤在。”

一语落地,厅中却静了好一会儿。

还是那个姓陈的少年,先往前迈了一步。“殿下。我……我娘是周济的儿媳。”

“她死在流放路上,被官差逼着走了三十里,鞋都磨穿了。死了,就扔在路边。我爹……是户部典吏。”

“祖父被定了罪后,抄家那晚,他护着我娘娘和我逃出来,躲在灶台后头。”

“后来邻居收留了我,改了姓。我……不是不想说。是真的怕。”

说着,他抿着唇,眼眶一红却强忍着。

旁边一位老者忽然上前,哆哆嗦嗦地跪下。“殿下。我也是案中人。”

“是那年兵饷案里被定为藏匿银票的小铺老板。我那铺子……是租的。官府的人说我偷偷换账本,实则那账本根本不是我的。我只卖盐面酱醋。”

“后来我儿子死在牢里,老婆一口气没上来,也没了。我是逃出来的,一直躲在镇西佛庵旁。这些年,不敢说话。”

后面几个也开了口。

“我家兄长是做布庄账目的,他被说与敌商暗通。可那布,是巡抚府批下来的物料,我们只是照着干。判得是他,全家抄了。”

“我娘是管仓的,说仓空了,是我们偷的。可我亲眼见,是官兵先把粮食拉出去,又叫我们写折损单。我们不写,就说我们造假。写了,就成了证据。”

堂前一时人声杂乱,却又压着声。没人敢喊。

都只是小声讲。生怕吵了这个位高的殿下,又怕声音一响,命就没了。

柳闲坐在那里,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像是看着一幅幅剥去粉饰后的白骨画。

他慢慢将笔放下,嗓音淡而清:“你们怕,不奇怪。活着的人,谁不怕?可现在——”

“你们既然站在了这儿,孤便给你们一个底。”

他目光一转,像风雪里割人的刀。

“孤查案,不看贵贱。孤审人,不分生死。今日你们开了口,孤便保你们无虞。谁若敢再动你们一根头发——”

“孤让他尸骨无存。”

话落,厅中骤然安静。

几位老者泪流满面,重重磕头。“谢殿下,谢殿下!”

陆松也站在一侧,目光泛着热意。

他跟柳闲这些年,头一次见这么多平民敢站在衙堂上,说出自己压在心口十几年的话。

他忽然开口:“你们记着。”

“咱们这位殿下,是太子亲派。你们受的冤,哪怕藏了十年,只要你们说,他就敢动。现在,不是你们怕官的时候。”

“是贪官该怕你们。你们的命,不贱。你们的冤,不小。你们的仇——也不是没人替你报。”

那几个老汉听着这话,眼里早已泛出希望。

一位妇人哭着跪在地上。“我儿的骨头都没能收。殿下……您若查得出,还他一个清白……”

“我就给您磕一辈子的头……”

柳闲听完,站起身。

他走到那妇人面前,亲手将她扶起。“磕头不必。孤不是菩萨。也不管阴司。”

“孤只管一件事。错的,认。害命的,还命。杀人的……偿命。就这么简单。”

妇人呆呆地看着他,忽地泣不成声。

夜深。堂外寒气更重,风吹得枝头咔咔作响。

柳闲吩咐人将众人安置在府中后院,派了两队锦衣卫守着,不许外人靠近。

陆松走回来时,脸上还带着情绪。“这几户人,能立三案口供。都和王承礼、夏主簿那批案卷有牵连。”

“只要对得上,明日提审……就能撬动。他们两个,只要有人开口,就不是案官,是同犯。”

柳闲点点头。

他站在檐下,望着天边冷月,缓缓道:“严启松以为自己布局缜密。以为孤不过是被赶来填坑的傻子。那便让他看看——”

“孤是怎么,一点一点,把这西州的烂泥……”

“翻个底朝天。”

柳闲站在廊下,背对着月色。

檐下的灯火将他影子拉长,斜落在湿润的青砖上,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刀,静着,却透寒。

他看着那一叠案卷,沉默了片刻。

然后,轻轻开口:“传人。”

门外一名内吏立刻应声而入,低头等候。

柳闲转过身,语气沉稳:“王承礼,当年主审周济案,今夜即提。”

“命锦衣卫三营——即刻缉捕。人带回来,入东堂等候审讯。”

内吏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殿下……这会不会太急?若惊动巡抚——”

柳闲抬眸,嗓音一顿:“他不会知道。命段晨,即刻封锁西州六道口。官驿停马,民巷设关。”

“任何人——只要一脚踏出城外,先扣后审。若有托词为王承礼递信,一律按通敌律处。”

那内吏听得直冒汗,躬身应下,快步退去。

陆松却在一侧,嘿嘿冷笑一声。“殿下是动真了。您就不怕那老狗喊冤?”

柳闲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若不喊,才真奇了。不过他喊得越响——”

“咱们证据,便显得越重。舆情,才能立。这案子,不是孤查的。是天下人,都要一个交代。”

陆松眼睛亮了亮:“属下明白。我亲自去拦人——”

“他手下那几个家丁,有一个老头,最是滑溜。”

“多半这会儿就在往外跑。再晚,就要钻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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