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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不兴张扬
更新时间:2025-06-27 08:40:16 字数:2176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柳闲摇头。“不能动。”

“除非我能当场抓住他收账、发钱,或者写批条。只要他一口咬死是公事,我现在连扣他都扣不住。你记住,巡抚这盘棋,不在明处下。”

“他是借着制度做事——只要规章在,他就有遮羞布。我们要的是——扯烂他那块遮羞布。一个都不能先惊动。”

陆松点头。“那接下来……”

柳闲站起身,眼神落在那座沉甸甸的县衙门楼上。

“接下来,把碑那套流程查清楚。外工营接单,从谁手上拿图。”

“批文是谁签的。买料是谁抬的。一条条线查下去。别管多脏、多久——挖到最后,只要有人开口,就是破局的第一声。”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告诉那小姑娘,周家祖坟别动。”

“碑也别拆。再有人去动,就拍下来。我要他们看着——”

“一个清官死了,活着的人还替他说话。他们想把死人埋进水里。那我就让他们沉在血里。”

屋檐的水一滴一滴落着,连着滴了整夜。炭盆的火已经烧尽,屋里闷得发沉。

柳闲坐在木墩上,盯着那张写着“齐怀义”三字的卷宗封面,良久未语。

陆松守在门边,小声道:“殿下,已经辰时了。今儿个要不要进衙?”

柳闲没吭声,只是抬了下眼。

“我们现在要是进衙,不就等于说——我等着你们准备口供,把谎话讲齐了?”

“那帮人现在一条心,一口一个不知,你就算掰开了他们的嘴,也问不出个屁来。”

陆松低头不语。这几日查得越多,他心里越沉。

西州这些官员,就像一团烂布,被人缝在了一起。

哪怕看起来有破口,真要扯开——整块都会断,谁也救不回来。

柳闲把卷宗扔回桌上,嗓音低沉。

“我们不能乱动。更不能随便提审。朝廷的规矩是利器,但也是铁链。”

“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我现在一个五皇子,就算是亲自想审——人家也能在你脸上写滥权两个字。抓错一个,就得背十年骂名。”

“除非……”他顿了顿,“除非他们自个儿漏了馅。”

陆松咬着牙。“可这帮人……一个个滴水不漏。”

“从上到下,连眼神都配合得跟演戏似的。除非我们有他们把柄——否则,他们死都不会说。”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殿下。”一个少女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带了些消息。”

柳闲回头,是那位曾被他救下的小姑娘。

如今穿了身灰麻衣服,头发束得整整齐齐,眼神中比前几日更添一分坚定。

她走进屋,低声道:“我听说一件旧事,或许……能帮上您。”

柳闲招手,示意她坐下。“说。”

女孩轻咬嘴唇,小声开口:“是关于知府王承礼的。那时候我还没被卖,是隔壁一个绣坊娘子告诉我的。”

“她家男人曾是户曹,因为得罪了知府,被以通敌罪关进牢里。连夜审,三日成案,最后……全家充军。”

“可实际上……什么通敌,全是造的。他说的是仓储有异动,结果那位王大人说他是造谣扰民。现在这案子,还是结案状态。”

柳闲眼神一动。“这案子……还有卷宗?”

女孩点头:“应该在县衙旧案库里。”

“听说那女人后来偷偷留了一份副本,藏在自家灶台后面。不过那家人已经逃难去了南边……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但王承礼——那个知府,现在还在。还在西州做着清理赈务旧账的差使。”

陆松眼前一亮:“这就是线索啊!殿下,咱们可以借这个——”

柳闲抬手,眼中有一抹沉色。“冤假错案。”

“我们以复查旧冤,提王承礼问话。上头若问,我只说是奉太子命清算旧赈案,不是查人,是查案。”

“他若真干净,就没事。他要是心虚,就会露馅。”

陆松也反应过来,顿时点头。“对对,这个角度好!”

“而且一旦动了这事,别的官员也会开始紧张。到时候谁若主动试图堵口——那反而是我们要的破绽。”

柳闲将手中茶盏轻轻一放,站起身,眸色沉如夜水:“让文书房的人调出王承礼当年主审的三件案卷。从最早的开始,一笔笔过。”

“你亲自带人去,别让写字房里的那帮老狐狸有时间串词。查完,三日后,正式提审。”

陆松抱拳:“是!”

柳闲又回头看向那小姑娘。她坐得笔直,眼里泛着光。

柳闲低声道:“你做得不错。”

“接下来你就安心待着,若有人找你问话,你只说你听说王知府可能有冤案——不要说得太真。”

“明白?”

女孩点点头:“我记住了。”

柳闲走出屋,风正吹来,天边灰蒙蒙的,像是要下第二场雨。

他站在门前,目光冷静,嗓音里带着淡淡一丝杀意:“王承礼若真是清白,便清。”

“他若也沾了……那我就拿他这口冤,掀开西州这一锅烂账。让严启松看看——他织了一整张网,我也能从最软的那一根线头开始——拆。”

同日酉时。西州郡城。

王承礼刚从后院翻完账本回来,正要唤人拿热水洗手,忽然听见外头马蹄声急。“西宁县差役,有令传宣!”

门吱呀一开,一道冷风灌进来,抖得他整个人一哆嗦。

接着,一名锦衣卫模样的将领踏进前厅,手中拿着一封火漆封好的文令。“王承礼。”

“太子殿下令,查赈年间旧案重审。限你三日内,到西宁衙门陈词。若有推诿,视同抗命。”

话音落下,那文书啪地一声,放在案前。

王承礼脸色“唰”地一白,几乎站不稳。他低头望着火漆上的“闲”字,嘴角一抽,冷汗瞬间湿透了衣领。

身后一个仆从低声问:“大人,怎么了?”

王承礼喉结滚动,脸色惨白。“完了。西州……要起风了。”

天未亮,整个西州都还笼在夜雨洗过后的寒雾里。

县衙前庭刚有人起火,香炉才冒了几缕轻烟,门口却已停了一辆雕金马车。

雕金车厢,八人护卫,伞帽罩得极低。车帘一掀,踏雪而下的,是西州巡抚严启松。

他披着一身白狐裘,衣角无尘,面上笑意温温,一双眼却看不出寒意,也看不出暖意。

门房刚打个哈欠,吓得顿时立正,口中一声长长:“大人驾到——”

严启松却抬手笑道:“别惊动太多。我来看看咱们这位五殿下,不兴张扬。”

说着,抬脚踏入门槛,目光一扫四周,眼底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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