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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军心已定
更新时间:2025-06-13 08:40:11 字数:2229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西苑。小院不大,却极静。寒风穿松过亭,落在青砖小道上,吹得竹影轻颤。

屋内炉火温暖,姜云坐在榻前,穿着暗红狐裘,手中搅着一盏热茶。

柳闲倚在塌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账册,一边翻着,一边咬着松子。“你倒是一点都不急。”

姜云看着他。“都说你请帖一出,满朝震动。我瞧着像没事人似的,倒是你。”

柳闲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回了一句:“急也没用。棋落了,就看谁接。”

姜云轻声:“可你这么做,逼得太狠了。”

“他们也不是傻子。要是反过来告你挟功逼主……你以为他们不敢?”

柳闲合上账册,伸手将桌上一盏茶端来,喝了一口,语气极轻。

“我怕。但我更怕——他们装傻。”

“若不逼他们,他们就永远躲在陛下未明言这道幌子后头,左右逢源。我要他们表态。”

姜云沉默。

片刻后,她低声问道:“你打算,就这么……一条道走到黑?”

柳闲转过头,看着她。“我本不想上桌。但每次坐下,还没碰碗筷,就被赶下去了。”

他语气平稳,但眼神极静。

“十四岁那年,父皇让我去草原押送朝贡马。我在那儿待了三个月,换回三百匹健马,六卷军图。回来之后,兵权没了,说是归部堂统筹。十六岁,我奉诏巡视南边漕运。”

“破了私盐帮,清了十七座仓口。回来,漕署副使换人,我被调去礼部抄书。十九岁,大哥病重,我入东宫协理。”

“三个月后,大哥殁,我被送入冷宫。后来是草原战、是斡古儿攻城、是三哥谋逆、是宫城动乱……每次我出手,他都点头。可每次事了,他就收回我的刀。”

姜云怔怔望着他。许久,轻声开口:“那你现在呢?你还打算交还这刀?”

柳闲笑了笑。“现在?”

他低声道:“现在我已经出刀了。”

“若再收回,就不是退。是死。”

姜云起身,走至他面前,缓缓坐下。

她抬头望着他,神情平静,眼底却有坚定。“我选你。”

“当初嫁你,是我挑的。现在你上桌,也是我认的。殿下无退路,那王妃……也不退。”

柳闲看了她一眼,缓缓勾唇:“那就陪我一块看戏。”

宴请当天。午时未到,西苑府中,灯烛已上,香火袅袅。

西苑五皇子府,占地不广,却极整肃。院中檐瓦落雪,皆由人扫净,一路青砖到内厅,无一丝污迹。

檐下玉狮焚香,香烟顺风而上。银丝帘垂,红毯落地。外门两侧,锦衣卫悄然立定,无语无声,却寒意森然。

内院大堂,早已布设完毕。

一张紫檀案横陈堂中,左右按列十席,各备金樽玉盏,俱是规制严整,丝毫不乱。上方挂着红帷素幕,中央一笔手书“靖国宴”三字,遒劲如剑。

此宴名为靖国。意在平乱之后,慰劳功臣。但来者都知,这酒,不止饮的是功。

第一批抵达者,是军中。玄龙军前将军何季,身着墨甲而来。

之后是副统李诩、营使褚青、都尉赵尘,皆曾随五殿下出征草原,守西关,平北乱,浴血厮杀。

段晨押后而至,卸去锦衣卫头衔所戴束带,只带一柄短刀,随身。

楚怀安也到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将,披着一身青袍,脚步虽缓,却如铁钉入地,一步一印。

他未穿官服,只披一件旧披风,酒未饮,气先到。

“大周养我三十载,我为大周守三十年。今日不为人情来,为的是这酒我喝得安心。”

他的话一落,厅内众将齐齐拱手,声音如洪:“见过楚将军!”

楚怀安微微点头,看向上首空席,眸光如炬。“他呢?”

段晨上前一步,低声:“殿下说等人到齐了,他再出。”

楚怀安哼了声,却也未多问。巳末,日色略暖,天光落入厅堂,光斜半檐。

厅中近百人坐定,皆是将领属官。文臣却寥寥。

萧成章未到。周灼未到。李衡未到。

一众三品以上重臣,仅翰林院学士刘羲、刑部主事潘明、户部郎中孙谦三人来了且都是偏僻清流,位不高、权不重。

褚青低声骂了一句:“怕死的文胆。”

段晨却只是冷冷一笑,没说话。

厅外忽传声。“殿下到——”

众人齐起。门帘掀起,一道身影缓步而入。

柳闲未着朝服,亦未穿甲,只是一身墨色直裾,袖口点银,身姿修长,步履稳如流水,气度内敛却无可忽视。

他入堂,未言先礼,抬手一拜。“诸位辛苦。”

“今日之宴,非我一人之宴,是诸将之宴。我柳闲,代天下百姓敬各位。”

他端起金盏,仰首一饮而尽。举止沉稳,不疾不徐,却令人心中莫名安定。

厅中群将纷纷起身应盏。“为殿下,干!”

酒声如雷。

而此时,皇宫之中。

养心殿。景帝坐于榻前,手中握着一道刚送上的密札。

那是暗卫今晨传回的消息。

他看了一遍,眼神由冷转沉,最后落在案上茶盏上,冷笑一声。“来了多少人?”

福喜之位已空,旁侧内侍小心回禀:

“回陛下,仅楚怀安、段晨,以及几位军中将领。朝中文臣,仅三人赴宴,皆无重权。”

景帝轻哼一声:“他设宴,是想借功邀名,逼朝臣选边。可惜啊——”

他语气一顿,手指抚过那密札:“他终究不是太子。名不正,言不顺。”

“他再设多少席,坐的也只是兵将。百官若不入局,他凭什么论天下之势?”

殿内寂静如死,连火焰的响声都微弱了几分。

景帝靠在座上,缓缓闭上眼:“他能封宫,能掌兵,能诛赵安,废福喜。”

“可就是不能让群臣为他所用。若再不收手,便是另立党羽、私拥兵权之嫌。……他到底,还是走得太快了。”

而西苑之中,酒已过三巡。

柳闲却未饮太多,更多是看。看谁坐得安稳,看谁举杯心虚,看谁自始至终一句话未说。

姜云坐于他左手,穿着朱绣长衣,面容温婉,举止有礼,但眼神始终清明。

她附身,低声道:“他们没来。文臣十之七八,皆缺席。”

柳闲轻笑。“早料到了。没关系。反倒轻松。”

姜云看着他侧脸:“你就不怕陛下看这个结果,反得意?”

柳闲却缓缓摇头。“他得意得早了。”

他指尖敲了敲杯沿,语气极轻。

“他们不来,是在观望。可当他们想来的时候,我未必还设这席。”

他看向厅中一角,楚怀安正与段晨低声谈着。“军心已定。接下来只等朝心。”

姜云低声道:“但朝心,最难得。”

柳闲淡淡一笑。“那就慢慢等。我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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