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麟心性沉稳，跟同龄的孩子差距很大。

在宫中的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是成长了许多，直至今日甚至都能够以身涉险，付出生命去探寻北蛮那边的情况。

当初他是被派去跟在姜麟身边，辅佐姜麟处理朝中政务，当然也不乏监视的目的存在。

但现在看来，姜麟在边疆待的这段时日，着实是增进许多。

王将军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秦墨言的思绪：“秦公子，小殿下这次是真的太勇猛了，他甚至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姜麟神色尴尬笑笑：“也不错，那遗书没用上。”

一句话让帐篷内的气氛缓解不少。

从姜麟口中得知现在的情况，秦墨言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了。

他沉吟片刻，将此行的目的告知众人：“我是奉命调查北蛮边疆势力内部的情况。”

“据我所知，目前北蛮好战派可汗跟西域内部新势力已经暗中接触。”秦墨言眼眸冷厉，“怪不得西域明明看似比北蛮好战派强大许多，却还要主动跟好战派联合。”

“如小殿下所探查到的秘密来说，正是因为好战派内部有一支专门的巫师军队。”

话音落下，引来吴将军的疑惑：“他们到底是怎么有这么多巫师的？按说那巫师不应该是赤月教的人吗？”

“赤月教的巫师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了？”

这问题谁也解决不了，唯有继续探查才能够知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秦墨言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带人探查北蛮内部，他开口道：“今日子时，我会带人潜入敌方军营一探究竟。”

姜麟蹙眉道：“这样会很危险，他们现在实力深不可测。”

“尤其是那群巫师！若是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还是再商讨一番吧？”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意思。

然而秦墨言却勾唇笑笑道：“不必担心，临行前皇上给我一颗丹药，应当是含有血玉兰。”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哪怕如此，众人也不怎么放心，尤其是听完姜麟说了之后，就更觉得危险。

秦墨言质疑如此，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够叮嘱他万事小心。

当日夜里，秦墨言偷偷潜入了北蛮内部训练的军营，悄无声息逐渐接近。让秦墨言觉得意外的是，原本应该防守的士兵，竟然一个都看不到。

正当秦墨言疑惑时，不远处传来了细密的声音。

他蹙眉，猛地抬头看过去。

就看到了一群人站在了很大的场地上，数名巫师被包围在其中，喃喃念叨着咒语。

“不——快停下！”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吸引了秦墨言的注意。

一个士兵被人拖着拎到了巫师的跟前，穿着盔甲的将军将士兵甩在地上：“你能够为了好战派成为最精英的士兵，应该觉得荣幸！”

士兵嘶吼着挣扎，可却被人死死按住，他不服气道：“这是什么精英的士兵！连灵魂和自主意识都没有，这分明就是傀儡！”

将军脸色沉了几分：“胡说什么？经过巫师大人的施法，你们就可以拥有铜墙铁壁一样的身躯！这对你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士兵冷笑了声：“你放屁！你分明就是想要利用我们，弟兄们，你们真的甘愿被这样利用吗？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人宰割的傀儡！”

本以为有无数人跟着一起回应，等了一会士兵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他怔愣一下回头，就看到原本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眼神麻木，就像是一个个不会动的木偶。

士兵咬牙切齿：“你们！”

将军制服士兵，转头跟巫师道：“开始吧。”

不远处的秦墨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难掩心中的震惊。

怪不得姜麟迎战的时候说这群士兵只有拼死战斗的意念，像是没有灵魂，无法交流。

不怕疼不怕累。

原来这都是这群巫师搞的鬼，将这帮有血有肉的士兵全部用邪术所操控。秦墨言深深感觉到了赤月教的邪术，到底有多么恐怖。

他没有继续逗留，转身悄声离开此处。

秦墨言回到了营帐时，营帐内的蜡烛还在点燃着，大家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都在等着他回来。

刚一进去，众人全部都一同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惊喜。

王将军第一个站起身，激动道：“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秦墨言隐隐觉得不对，他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担心我回不来？”

“不是担心你回不来，是看你这么久都没什么消息，怕是出事。”王将军叹了口气道，“刚刚收到了朝廷那边的来信。”

“说北蛮内部混乱，让你暂停调查，没想到你已经去了，这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一听是姜临安来信，秦墨言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上面确实是写了姜临安的意思。

不过，现在很有收获就是了。

秦墨言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将今晚见到的事情快速写下来，而后让人第一时间送往京城。

等秦墨言忙完之后，其余几人凑上来，迫不及待的询问：“秦公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跟我们说说呗。”

见秦墨言没有受伤，大家赶紧凑过来问。

想到刚刚的场景，秦墨言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微微蹙眉道：“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在用巫师队伍训练那群士兵。”

“与其说训练，倒不如说是他们在用邪术控制这群士兵，让他们变得没有意识，成为任人操控的傀儡。”

众人一听，皆是无比震惊，陆司忱也难掩错愕：“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

秦墨言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但事实如此。

他深深叹息道：“我们的士兵不是他们的对手，那群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继续作战，伤了他们根本没有用。”

“我们想要打败他们，必须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硬碰硬，必输无疑。”

秦墨言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谈不上有多好，但好歹他们心中也都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