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闻言，也看到了二炮子手里的鱼，眼睛一亮，

“行啊，这主意不错。”

“杨小哥，你也给我捞几条带回去，这大冬天的，鱼可不好买。”

杨铭闻言，点了点头，

“没问题，王老板，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多捞几条。”

说着，杨铭转头看向孙向前和二炮子，

“你们俩，再辛苦一趟，带我们去那河边，多捞点鱼。”

孙向前和二炮子闻言，都笑了起来，

“不辛苦，不辛苦，杨哥，你跟我们走就行了。”

几个人在孙向前和二炮子的带领下，来到一条河边。

这条河并不宽，只有五六米的样子，但河水很清澈，能看到河底的石头和水草。

此时，河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杨铭他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几只麻雀在冰面上蹦跶，找东西吃。

“杨哥，就是这条河，那鱼就在冰面下。”

二炮子指着面前的河，看着杨铭说道。

杨铭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没想到，这大冬天的，竟然还能在河里捞到鱼。

“杨哥，这地儿行不？”

孙向前把沉重的冰镩戳在冰上，镩尖闪着寒光。他体格壮实，是干活的好手。

二炮子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背着一卷沉甸甸的旧渔网，也凑过来：

“杨哥，赶紧的吧，冻死个逑了！”

杨铭没回头，指关节在冰上某处敲了敲，发出沉闷厚实的响声。

“就这儿。冰够厚，底下有暗流，鱼爱扎堆。” 他站起身，朝孙向前扬了扬下巴，

“向前，开眼儿。”

“好嘞！”

孙向前应了一声，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握紧冰镩的木柄。他深吸一口气，抡起胳膊，镩尖带着全身的力气猛地凿下！

“咚！咔——！”

冰屑应声飞溅，像碎玻璃渣子。孙向前手臂肌肉绷紧，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冰洞的轮廓在沉闷的撞击声中迅速扩大、加深。冰碴子混着被震起的冰沫，落了他满头满脸。

二炮子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那越来越深的窟窿，急得直跺脚：

“快！快！下网！鱼都跑了！”

终于，“噗”的一声轻响，冰层被彻底凿穿。墨绿色的河水带着一股浓重的寒气猛地涌了上来，在洞口边缘瞬间凝起一圈薄薄的白冰。冰冷的河水气息扑面而来。

“成了！”

孙向前直起腰，喘着粗气，额头冒汗。

杨铭没说话，利落地从二炮子肩上接过渔网。那网又旧又沉，网眼上还挂着些陈年的水草和冰凌。他熟练地理着网，找到网纲，把坠子沉甸甸的一头握在手里。

“向前，搭把手。”

杨铭招呼道。

孙向前立刻上前，帮着杨铭把网理顺。杨铭探身到冰洞口，小心翼翼地将网坠子先送进水里。冰冷的河水立刻浸湿了他的手套。他动作稳健，一点点将沉重的渔网顺着水流的方向送下去。网坠子带着网衣沉入幽暗的水中，网纲在他手中滑动。

二炮子趴在洞口边，脸几乎贴着水面，努力想看清网在水下的情况，嘴里还不停：

“下深点！再深点杨哥！那边！那边肯定有大鱼！”

杨铭没理会他的聒噪，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手中网纲传来的微妙的拉扯感，判断着网在水流中的姿态。他一点点放线，直到感觉网已在水底充分展开。

“行了。”

杨铭把网纲末端固定在插在冰上的木楔子上，用力砸紧。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冰屑，

“等着吧，让鱼钻一会儿网。”

三人围着小小的冰洞，暂时沉默下来。只有寒风在空旷的河面上呼啸，冰洞里的水幽深地晃动着，像一只神秘的眼睛。二炮子耐不住性子，又凑近洞口张望，脚下冰层被凿松的碎冰有些打滑。

“小心点！”

杨铭皱眉提醒，话音未落——

二炮子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惊叫着向前扑倒！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撑住冰洞边缘，结果手臂直接杵进了刺骨的冰水里，半边身子也跟着栽了下去！

“操！”

孙向前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二炮子后背的棉袄，猛地往后拽。刺啦一声，棉袄被扯开个大口子，棉絮乱飞，但总算把人从冰窟窿里硬生生薅了上来。

二炮子瘫坐在冰上，浑身筛糠似的抖，从胸口到手臂全湿透了，棉袄袖子滴滴答答往下淌着冰水，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牙齿格格打架。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几个人吓了一跳，王富夫妻俩更是吓懵了，他俩本以为跟着杨铭来捕鱼会是个有趣的经历，但现在他俩完全没了这个打算。

“哎哟，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二炮子喘着粗气，声音都变了调。

“你这炮子，咋这么不小心呢！”

孙向前数落了他一句，赶紧脱下了自己的棉衣，盖在了二炮子身上。

杨铭则迅速跑到岸上，找来一些干柴，生起了火。

“快，过来烤烤火。”

杨铭招呼着二炮子。

二炮子挣扎着爬起来，凑到了火堆旁。火光映照着他惨白的脸，他不停地哆嗦着，烤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身上有了点热乎气儿。

“杨哥，对不住啊，我……我太不小心了。”

二炮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在想着，这捕鱼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向前，你看着二炮子，别让他冻坏了。王富，你俩去附近找些干柴来，火不能灭了。”

杨铭安排道。

“好嘞。”

孙向前和王富应了一声，赶紧行动起来。

杨铭则再次来到冰洞口，看着里面幽深的水，心里有些担忧。这网已经下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捕到鱼啊。

要是捕不到，那今天这一番折腾可就白费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也凑到了火堆旁。现在也只能等着了，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几个人围着火堆，暂时沉默下来。只有火堆在噼啪作响，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二炮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身子也不那么哆嗦了。

他感激地看了杨铭和孙向前一眼，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