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长老，内界的聚灵鼎修复后，界壁反而又加固了三成。”那左边的弟子颤声道，“根据界内的情报，此次界壁的破除不可使用外力，只能试着从内部打破。老龙已经答应帮助我们破除界壁，只不过有人打断了计划，时间恐怕还要延后……”

    “延后？”墨尘冷笑一声，指尖灵力微动，窥界镜里的龙渊煞气瞬间被一道黑纹切碎，“一条被打断龙骨的畜生果然是成事不足，当年它太过嚣张跋扈得罪了左使大人，把他打落下界是让它污染龙脉、撕开缺口，如今我们谋划打破的聚灵鼎被修复不说，他还在跟下界蝼蚁讨价还价？”

    右边的弟子连忙补充：“长老，老龙说下界那人刚突破元婴，而且身边还有粘杆郎暗中护着，粘杆郎的引界牌能调用上界的灵气，若是强行突破，恐怕会惊动衍圣书院的圣人……”

    “粘杆司的粘杆郎？衍圣书院？”墨尘嗤笑，随即抬手将一枚血色令牌扔在地上，令牌上刻着“清道夫”三字，“哼！一群守规矩的老顽固罢了。下界修士，最高不过元婴巅峰，就算有上界法器又如何，想必翻不起什么大浪。你去传我命令，让老龙三日内鼻息破封……哼，若是他做不到，本尊就亲自下界，将他抽筋剥皮，再拿下界蝼蚁的魂魄炼灯！”

    其中一名黑衣弟子拾起令牌，二人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墨尘重新望向窥界镜，镜内陆然的身影一闪而过。那小子正和朱砂洛站在密道前，周身萦绕着紫色的域。当然，普通修士是无法察觉的。他的手指在镜面上划过，留下一道黑痕：“上界仙兵又如何？粘杆郎护道又如何？下界蝼蚁，终结是蝼蚁。本尊破除界壁，整个界内都会是我的养魂坛！”

    镜光闪烁间，大殿内的阴影里，有一道更加浓郁的黑气正在悄悄蠕动。正在暗处无声的听着墨尘的谋划。

    如今的界内可不太平，各方势力都得知了上界老龙即将苏醒，界内恐有大乱的消息。

    玄霜殿的密室内，云鹤道长坐在冰玉蒲团上，前面悬浮着一面由水组成的镜子，镜中映出的是冰魄泉的景象。湖底的青铜祭坛已恢复了平静，紫毫留下的碧光却还在缓缓流转。他指尖捻着一枚冰晶，冰晶里封存着玄霜殿殿主的分身道消前传来的最后一缕灵力，他眉头微蹙。

    “陆然顺利突破元婴，紫毫认其为主，当初叫他来我玄霜殿就是算到这里会有影响大局走向的事情发生，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这下界的变数，倒是越来越多了。”云鹤道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元婴巅峰修士独有的威压，“老龙是炼虚境残躯，血影教似乎也想要掺和进来，如今下界粘杆郎又主动选择了陆然……这盘棋，到是比当年打破聚灵鼎更有意思。”

    他抬手一挥，水镜画面切换，变成了玄真观藏书阁的景象。陆然和朱砂洛正在围着星轨图进项研究，镜玄在一旁鼓捣着界壁残片。镜玄突然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着这边，便跑过去在耳边提醒陆然，陆然点了点头，望向虚空，并未有所动作，继续跟朱砂洛研究阵图。

    云鹤道长的目光落在了陆然周身的守护之域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悟道无相的雏形？这小子的根骨和悟性倒是比当年的长公主还要强些。”

    旁边不知何时走入密室的玄霜殿大弟子忍不住开口道：“师尊，我们该何时出手？冰魄泉的守泉人神魂未归，湖底血祭阵的余毒还在继续蔓延，若等老龙破封，玄霜殿怕是要被波及……”

    “急什么？”云鹤道长摸了摸胡须，随后将冰晶捏碎，灵力又重新融入水镜，“玄霜殿立派千年而不倒，靠的不是抢风头，而是顺势而为。老龙要破封，血影教要押注，陆然还要解开诅咒。这三条线，谁先动谁就是靶子。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助陆然一臂之力，再顺便收拾残局。”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水镜里的界壁残片：“那残片似乎藏着上界的某股力量，有点像是界域印记……罢了，陆然若是能根据线索开启了逆契阵，说不定还真能逼迫老龙露出真的底牌。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卖陆然一份香火情……陆然的注我是压定了。”

    那弟子恍然大悟：“师尊其实是想借陆然的手解决老龙和血影教的威胁，同时让玄霜殿在其中获利？”

    “算不上获利，只是我答应了驾鹤的掌门师兄要守好玄霜殿，道统不能断啊……”云鹤道长闭上眼睛，水镜渐渐消散，“传令下去，让各脉弟子加紧修炼冰魄决，近期不可再私自离开山门。”

    ————

    大乾王朝紫宸殿内，赵知云正在御案前，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奏折，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御案上的烛火已经燃到了尽头，殿外还是没有天亮，店内站着几个神情焦急的大臣，个个眼里都是疲惫。

    “启禀赵大人，青州传来急报灵气复苏后，当地的黑风寨邪修突然暴动，斩杀了我大乾三名州府官员，还掳走了上千百姓，传闻是要炼那血丹助老龙破封。”兵部尚书的声音带着颤抖，“龙卫主力都跟着陛下去了苍莽山脉，青州只剩下五百守军，根本挡不住邪修的攻势。”

    赵知云接过奏折，快速扫过内容，指尖在血丹二字上停顿了片刻。这是蚀月宗的邪术，之前在玄真观外见过。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入间天下不太平，陛下又在外为破除诅咒而奔波，所以各位，你们都是我大乾的肱骨之臣，我知道各位大人对我赵某都有一些想法，背后也也有一些言语传到我耳中……”

    几位大臣或窃窃私语、或眼神躲闪、或毫不在意。

    “如今大乾只要靠着各位才能国运昌盛，我赵知云虽是一介武夫，但既然临危受命，自然不会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赵知云拿出一块虎符令牌，“传我命令，掉京畿卫的三千精锐，由李将军统领，三日内务必赶到青州。我会书信云鹤道长，再派遣两名金丹境的随军修士。”

    “可京畿卫是守护京城的兵力，如果调走了，京城怎么办？”户部侍郎忧心忡忡，“最近京城流言四起，说陛下为了解除诅咒，要放弃大乾王朝，更要牺牲朱家血脉，现在有不少宗室子弟都暗中联络，怕是要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