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凝视，死死盯着十只小鬼。

下一秒，我张开双手，掌心各自凝聚一颗暗红色的雷球，因为是雷球，周身有不少雷光涌动，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偶尔落在地面上，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倘若是外面的恶鬼，见此一幕肯定逃之夭夭，可面前这些是从地下封印逃窜出来的恶鬼，毫不畏惧，甚至跃跃欲试，试图挑战我的攻击。

嘶——

熟悉的声音传来，十只小鬼非常有默契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时刻盯着它们，见它们发动攻击，我毫不犹豫将手中两颗雷球扔了出去，而且全部扔向身前。

雷球触碰到小鬼的那一刻，当场炸裂，耀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爆发，排列在最前面的两只小鬼瞬间被雷光湮灭。

有了可以攻击的余地，我毫不犹豫地起步冲上前，迅速摆脱身侧和身后小鬼的夹击。

冲出包围圈，冲出来之后我没有停下来，而是迅速转身，来到空旷的地段，确保身后没有小鬼偷袭，是安全的。

正前方的小鬼们虎视眈眈，我再次凝聚两颗雷球，当着他们的面，毫不犹豫将球扔去小鬼们脚下。

“嘭——”

巨响传来，天边电闪雷鸣，率先出手的五只小鬼断送在雷电之下。

刹那刻，空间浮动突然停止，就连周围的煞气也有一刻的停歇。

还剩下三只小鬼没有解决，不过它们也很快了，因为我已经再次凝聚雷球，在它们试图挣扎的时候抡起砸了过去。

嘭！

又是一声巨响，三只小鬼被雷光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解决完这些小鬼后，周围再次恢复平静，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实力不减当年，非常好。

正当我准备回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茫茫让我愣住了步伐。

刚才只顾着战斗，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以至于现在迷失了方向。

别说东南西北，就连左右也分不清了。

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打算先不管方位，凭自己的直觉往前走。

反正我也见过封印，怎么走都行，只要能看见熟悉的场景，就能判断龙脉的具体方位，一样能找到。

凝视着眼前翻涌的煞风，将眼前的一切尽收原地，发现此地地形并不复杂， 虽然有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但煞风笼罩的范围极其有限。

我不停地往前走，发现不管怎么走，好像都走不出这道包围圈，仿佛踏入了一个时空错位的裂隙，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而我却依旧在这片煞风之中打转，找不到出口。

周围的风沙越来越大，喉咙被裹挟着铁锈味的风沙刮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我只好扯下衣襟蒙住口鼻，试图阻挡这恼人的风沙，可效果甚微。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过黑板。

我的后颈汗毛瞬间倒竖，身体本能地向后翻滚。

三道幽绿的磷火穿透沙幕，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宛如来自地狱的鬼火。

独眼小鬼那张腐烂的脸在火光中忽隐忽现，他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尖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又出现三只小鬼！

我神色严肃，不敢轻举妄动，但手中已经凝聚两道雷球，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可我没想到三只小鬼并没有对我发动攻击，只是围着我绕了一圈，迅速离开，消失在煞风中，只留下一串阴森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

“陈天水，天水，你来了，加入我们吧！”

“快来加入我们，只要你同意，你就是世界的主宰，世间所有一切都将臣服于你的脚下！”

“你看，只要你答应，这些都将是你的！”

这时，一道甜腻的女声突然贴着我的耳膜响起，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骨头酥软的魔力。

我迅速往旁边跳去，却发现动弹不得，而我的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幅景象。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无数臣民跪倒在脚下，高呼吾王。

我看到自己身着华丽的王袍，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着臣服于我的子民，一种无上的权力感和满足感涌上心头。

我没有被权利迷晕脑袋，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在口中散开，驱散了这诱人的幻境。

我低声昵语，压制心中滚烫的欲望，吐出的经文化作金色光点缠绕周身，将那蛊惑的声音绞成碎片。

冷汗浸透了衣衫，紧紧贴在后背，我这才真正意识到煞风的恐怖。

武力压制、魔音攻心，这鬼地方简直像是活物在挑选祭品，煞人堂那些沦为阴人的倒霉蛋，恐怕就是在这种精神摧残下彻底崩溃的。​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继续向前挪动脚步。

刚走半步，沙暴突然诡异地裂开缝隙，一道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白色的裙摆随风翻飞，发梢还沾着我熟悉的茉莉花香，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闯入我的眼中。

是林慧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眼尾那颗泪痣随着颤抖的睫毛轻轻颤动，可那双本该盛满春水的眸子，此刻却像蒙着一层冰冷的霜。​

“天水。”

“是你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喜与不敢置信。

我亦是如此，我下意识朝着她缓步靠近，在她朝我奔跑而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朝着她狂奔过去。

终于，我与她停下步伐，面对面看着对方。

林慧音举起手掌朝我靠近，指尖触到我脸颊的瞬间，掌心的温度让我几乎要动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第一次在当铺相遇时，那张冰冷厌世的脸。

重病发作时，蜷缩在我怀里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还有移植阴阳眼那晚，她昏迷前的样子，以及看到我魂飞魄散惊恐害怕的模样。

每一个画面都迅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