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证据，洪警官立刻将张宇等人带回了警局进行审讯。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被带回警局的张宇眼神狡黠，肆无忌惮的表情将吊儿郎当的模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无数次将铐着的双手拍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空间炸开，怒声嘶吼。

“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连林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怎么可能欺负她？”

“是啊！警察同志，林月是谁，我们跟她不认识，她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他身旁染黄发的瘦子跟着一起嗷叫，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活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始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划痕。

洪警官瞥了他们一眼，没有回应，而是冷着脸将一沓照片摔在桌上。

照片里，林月蜷缩在储物柜角落，校服领口被扯得稀烂，脖颈处暗红指印触目惊心。

“这是你们手机回收站恢复的照片，证据在面前，还敢狡辩吗？”

“还有这段监控，时间显示上周三傍晚，你们把她堵在天台，张宇，记得你手里那瓶墨水最后泼在了哪里吗？需要我提醒吗？”

洪警官的手指重重戳在某张照片上，语气冷厉，丝毫不留情面。

张宇喉结剧烈滚动，方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泄了气。

瘦子突然像发疯般撞向审讯椅，铁链哗啦作响，发疯般地大声喊道。

“我有精神病！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

审讯室门突然被推开，技术员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脸上挂着欣喜若狂的笑意。

“洪警官！找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描述得一清二楚。”

洪警官点了点头，示意技术员将聊天记录投放出来。

投影亮起的瞬间，满屏污言秽语仿佛化作实体，压得在场所有人喘不过气。

“这只鹌鹑又哭了，真扫兴。”

“不如往她书包里塞死老鼠？反正她爸妈都是穷鬼，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最好多塞几只，胆子那么小，直接吓死她得了。”

“……”

聊天时间精确到分，每一句都像把淬毒的刀。

这时，戴眼镜的男生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嘴里念叨着。

“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是张宇逼我干的，都是他逼我的，我根本没想这么过分……”​

“够了！” 

张宇突然暴起，手铐把桌面砸出闷响。

“不就是欺负个穷鬼吗？谁让她像只老鼠一样见人就躲！”

“我爸会让你们丢工作的！”​

张宇不屑一笑，根本不把洪警官的呵斥放在眼里，甚至大言不惭在审讯室威胁警察。

面对张宇的威胁，洪警官也对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调出另一段视频。

画面里，张宇父亲正往某律师事务所塞信封，画面清晰得连信封上封口费三个字都能看清。

见此一幕，张宇还有什么不知道，当即变了脸色，比白墙更加惨白，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

其他两人更不用说，心如死灰，只能乖乖将事情全盘托出。

听完之后，我们才知道，事情真相远比林月告诉我们的更加惨绝人寰，对她的心疼疯狂见长。

如果不是不能让扰乱人的生死，我真想直接弄死他们。​

当检察院的起诉书摆在面前时，林月父母颤抖的手指几乎捏不住纸张。

庭审当天，旁听席挤满了媒体和学生，闪光灯此起彼伏。

林月母亲死死攥着丈夫的手，指节泛白，声音哽咽。

“我们月月那么乖，怎么会……”

话音未落，被告席传来张宇父亲的怒吼。

“我儿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视线落在他身上，此时此刻的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和审讯室里崩溃的张宇形成诡异的对照。

只可惜，不管是法官还是律师，无人搭理，他嘶吼的模样跟马戏团的小丑别无区别。

砰——​

随着法官敲响法槌的刹那，我站在法庭阴影处，看见林月的魂魄正悬浮在吊灯下方。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脖颈处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瘀痕，眼神却比生前清亮许多。

当检察官宣告故意伤害致人死、长期侮辱霸凌等罪名时，她忽然转头望向我，唇角微微上扬。​

“月月，你死得好惨啊！”

林月母亲突然崩溃大哭，踉跄着要冲向被告席，被法警拦住。

张宇等人垂着头，在铁证面前再无狡辩之力。

张宇的父亲还在疯狂叫嚣，直到法警将他强行带离时，还在威胁要让在场所有人付出代价。​

审判结果宣布的瞬间，林月的魂魄开始微微发光，那些笼罩在她周身的黑雾渐渐消散。

“城隍神大人。”

她唤了我一声，飘到我面前，声音空灵却清晰。

“您知道吗？我第一次被堵在厕所那天，他们往我嘴里塞了沾着烟头的纸巾，从那以后，我每天上学都要反复确认口袋里有没有干净的纸巾，生怕他们再次突然出现。”

“有次我实在受不了，跟老师说了，结果第二天被他们打得更凶。”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继续开口道。

“但现在，我终于不用再害怕了。”

“城隍大人，开始吧，我该离开了。”

话落，她笑着看向我，身上环绕的煞气，也随着她的怨念，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跟你父母见见吗？”

“不用了，我想这样就很好。”

我尊重她的选择，拿出幽冥令召唤地府大门，我看向她，轻声道。

“愿你来世平安喜乐。”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法庭上痛哭的父母，身影渐渐透明。

“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个勇敢的人，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沉默。”

当林月最后一缕光芒消散，地府大门也缓缓关上。

幽冥令上面的数字七百五显得格外刺眼和夺目。

我握紧令牌，耳边似乎又响起林月的愿望。

案子结束后，我依稀听见法庭之外的学校传来下课铃声，青春洋溢的笑声飘进法庭，与里面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至于法庭外，张宇父亲正被纪委的人带走，他绝望的嘶吼声回荡在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