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好……”

林月看着封印恢复如初，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却在转身之际，笑容僵硬在脸上。

刹那间，她不可置信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慧音身上，确定了结果后，握紧剑刃的双手咯咯作响，青筋暴起，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

我无视所有人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擦干林慧音眼角的眼珠和嘴角渗出的血珠。

好不容易擦干净后，紧咬的嘴唇也呈现明显的牙印。

闭上眼睛深吸几口后，再次睁眼已经变得平静如水。

扭头看向林风朗，出声道。

“阿朗，麻烦你一件事情，可以把鬼医请过来吗？”

林风朗点了点头，飞奔而去。

特别是回来的时候，脚下生风，速度之快堪比火箭发射。

鬼医看了一眼林慧音，赶紧冲过去把脉，片刻后摇了摇头，语气遗憾。

“天水，抱歉，我无能为你，你节哀。”

我抬头看向鬼医，平静开口。

“她的魂魄还在。”

鬼医点了点头，出声解释。

“你说得没错，但她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就算华佗再世也不可能救回来。”

“好，谢谢鬼医，那能麻烦你将她体内的流水剑取出来吗？还有苗疆少主的七绝黄金圣蛊，请帮我还给他。”

我接受鬼医的解释，起身站在旁边，看着鬼医将流水剑和七绝黄金圣蛊取出来。

可以看到，流水剑贯穿心脏，七绝黄金圣蛊也被一同刺死了。

鬼医将流水剑还给我，将死掉的七绝黄金圣蛊还给苗疆少主。

苗疆少主点了点头，出声道谢。

我什么都没说，看向林慧音沉睡的脸庞，从前的一点一滴如同播放电影般在我脑海中循环，耳边皆是林慧音如铃铛般的笑声和呼喊声。

“天水，答应我，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找一个爱你的人，携手度过余生……”

这是林慧音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到死都希望我幸福。

终于，我再也坚持不住，泪流满面，无声地咬紧牙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几分钟后，我擦干眼泪看向鬼医。

“鬼医，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慧音姐！”

“什么办法？”

鬼医欣喜若狂地看向我，他也不想林慧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性命。

“我的右眼。”

“你疯了？”

“我没疯，你听我说。”

“在右眼彻底被我激发到极限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所有真相，我的命格是真，阴阳眼能压制我的命格也是真，但真正压制我命格的不是左眼的杀戮，而是右眼的凤凰之眼睛，疗愈神器，涅槃重生，可以让林慧音重获新生。”

在我说出这个解决方案的时候，鬼医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行，我不同意！”

“天水，你太天真了，没有右眼，你也会死，这跟一命换一命有什么区别？”

鬼医压抑着心中的怒意，试图说服我。

“有区别，我死，她能活！”

仿佛已经成了执念，我面容严肃，语气平静到不能再平静。

“陈天水！我看你是疯了！”

“林慧音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她就想告诉你，她不是为了任何人付出这条性命，而是为了整个天下人的性命，也是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怨言，也不希望其他人因为她的死做出愚蠢的事情！”

“你说把右眼换给她，就是在做愚蠢的事情，林慧音不会同意的！”

鬼医的谩骂滔滔不绝如同奔腾的海水，冲击着我的理智。

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眼中的情绪都是如此，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就只瞒着我一个人罢了。

我浅笑一声，没有跟他们计较，低头再次看向林慧音，淡淡回应道。

“那是她的选择，现在是我的选择，我跟她一样，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话已至此，鬼医还是不同意，试图打消我的念头。

“没用的，就算你把右眼给她将她救活，可她体内的灵气已经被鬼尊吸收得差不多，她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还有这只眼睛，可以代替灵气彻底治好慧音的病。”

我笑了，笑容格外明媚，平淡地说出最后的真相。

“天水……”

“鬼医，我都知道，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你还是抓紧时间动手吧！”

我出声打断鬼医劝解我的话，催促他赶紧动手。

鬼医摇了摇头，还是不肯答应我的请求，再次出声试图说服我打消念头。

“天水，要是被慧音知道，她会伤心的，甚至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将这双眼睛还给你。”

“放心，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话音落下，我不再理会鬼医的劝说，当着他们的面毫不犹豫伸出手指插进右眼，硬生生挖了出来，无法忍受的痛苦让我浑身汗毛四起，可这样也比不过我心里的痛。

右眼被挖出，体内的力量四处乱窜，疯狂撞击，吞噬我的生命力。

啪！

一声清脆，我将眼球掐爆，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红色珠子呈现在我的掌心中。

“鬼医，麻烦了。”

事已至此，鬼医叹了叹气，接过凤凰之眼移植到林慧音的眼眶中。

我看着凤凰之眼进入，再次伸手挖出我的左眼，掐爆其眼珠，一颗黑色的珠子再次呈现在我的掌心中。

两颗珠子入体，阴阳协调，我摸着林慧音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谢谢鬼医。”

我朝鬼医道谢。

双眼再次失明，我没有看到鬼医眼中浮现的悲痛与愧疚。

我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撑着最后一口气淡淡开口。

“月姐，一定要好好照顾慧音，还有风朗，一定要拦住慧音，让她好好活下去。”

林风朗冲上前，颤抖的手握住我的肩膀。

“姐夫，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慧音姐！”

“你放心，一定会的。”

听到他们的承诺，我也就放心了。

慧音，再见了。

我挤出一抹笑容，靠在林慧音身上，感受自己身上的体温骤然下降，恐惧感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虚弱的我已经动弹不了分毫。

意识溃散之际，我耳边好像传来林慧音的昵语声，只可惜，我无法回应她了。

我将手放在幽冥令上，口中振振有词，召唤炼狱之火，瞬间将我消失殆尽，至此，我陈天水，于世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