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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沉默
更新时间:2025-09-10 08:40:22 字数:2346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齐王世子齐策。”段晨回得干脆,“梁国尹焕已败,吴将吴寄瑜前日退兵,他们三家皆折损主力,齐策建议以‘一战除后患’。”

姜云目光渐冷:“后患?”

柳闲轻笑一声:“我如今是太子,他们当然觉得是后患。”

“你就不生气?”姜云盯着他。

“我早猜到了。”他终于抬眼,望着帐外雪夜,道光映得他侧脸如刃,“他们三家若不动,那才是我该担心的。”

段晨将卷轴展于案上,指向三国交界地带:“齐兵已动于北,梁军绕谷西侧行进,吴兵藏于南岭密林,一旦合击,最多三日内便会合围天甄谷。”

白景舟自一旁轻声补了一句:“那谷地狭长,一旦被困,将不利我军。”

柳闲不语,沉默片刻,忽将案上一盏推倒,茶水溅开,迅疾流入案角下的沙盘。

“天甄谷,地形如壶。”他低声道,“只要我先布‘回谷困阵’,再将三军引入谷口,就不需硬碰。”

姜云眯眼:“引他们进来,再困死其中?”

他点头:“他们以为自己三方合兵,兵压数万,却不知入谷之刻,才是被我各个分割的开始。”

翌日辰时,柳闲率段晨、赵山、苏瑶三人于谷中查地设伏。

天甄谷形如凹槽,两侧山高谷低,东入口最宽,却有天然回折之隘,若在此设声影错阵,可于敌未察间迫其深入。

“回谷困阵,三重布旗七道错线。”柳闲立于主丘之上,披甲未扣,口中语速极稳,“我军主力只出三成,其余皆入林藏影。”

“副翼设影兵,敲山鸣鼓,扰其前锋,使之急进。”

段晨点头:“敌一入谷,我便从西山断其退道,再由你自前破其锋。”

姜云立于他身后,望着那条山道蜿蜒入谷,轻声道:“他们若不进呢?”

“他们一定进。”柳闲语气平淡,“这仗不是他们想打,是不得不打。”

丑时二刻,齐梁吴三军动。

齐军自北南下,由齐策亲领,五千骑锋为先;梁军自西斜插,尹焕再起,用兵谨慎;吴军由南林而来,行踪飘忽,唯其副将吴寄瑜高声鼓噪:“断大周西线,为我吴国开路!”

三军未及汇合,便如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牵引,纷纷指向天甄谷一带。

齐策立于高丘之上,望着谷口旌旗轻展,自信满满道:“只要三家汇兵,柳闲再狡猾,也挡不住。”

尹焕却皱眉不语,眼神落于谷中那几面缓慢移动的黑旗上,低声道:“他故意露出这么多旗,是想吓我们?”

吴寄瑜笑声张扬:“他若真有本事,就不该用这种小阵蒙人。三军并进,今日便压他回南岭!”

申时正刻,三方兵临谷口。

柳闲立于谷心东侧,着夜甲覆肩,望着敌军自谷口入,如蛇入壶。

他只淡淡道一句:“可关谷门了。”

段晨翻身上马,带一百锦衣快骑,自西侧封断入口,营火烧起之刻,整个谷口如被铁锁闭死。

与此同时,苏瑶率部自林后鸣鼓,四面旗起,东南方向忽现大周主阵旗号!

“是主军!”齐策一惊,忙命转阵,却不料身后又起火光,是赵山所布五处火线自中而起,将齐军中路生生切断!

梁军见齐军被困,自欲接应,却不知谷中山侧忽起滚石,重林崩塌,段晨率兵杀入梁军前锋!

吴军于南侧欲突围,却正撞上姜无衣轻骑,她持弓策马,一箭射穿吴寄瑜盔角,冷声道:“一只蚂蚁也别想跑。”

谷中战乱四起,鼓声混乱,号旗四裂,三军本意协同而战,却在柳闲布阵之中各自为阵、相互阻碍,短短一刻间,己方乱作五股,彼此不辨!

齐策惊觉:“我们中计了!他早知道我们会合击——这谷……根本就是个囚笼!”

尹焕试图退兵,却发现出口已被封死,段晨一骑破旗而来,扬声道:“你若此刻投降,兴许还保得你一口气出谷。”

尹焕面色苍白:“我们是三国之兵,他怎敢——”

“你既敢来,我便敢杀。”段晨冷声回。

谷中火未灭,夜色已沉,三军皆败退如潮。

柳闲立于山丘之上,身后风吹玄裘微动,眸光冷得如寒夜残霜。

他望着谷口那三面残破军旗,语气平淡:“斩草不必除根,但根在哪——要我点。”

三日之后,南烟镇风波初起。此镇自大周立朝之初,便为旧贵族聚居之地。

地势不高,却控三道水口,南通江州,北接梁吴,自古易守难攻。

可如今,难守的不再是镇,而是人心。

“齐梁吴三败之后,便开始往这里撒人。”白景舟摊开一幅新绘地图,指着南烟城门之外两处驿所,“这些年来,镇中贵族外和内乱,暗投三方的都有。”

姜云倚在案前,语气微冷:“我们打赢了仗,却输了一镇?”

柳闲却神情未动,只低头拨开案上的烛灰:“镇中的人心,还没动手。”

“南烟本是旧贵血脉多藏之地。”段晨拱手,“若不先动心安民,他们必会借机策变。”

柳闲略点头,食指点在南烟镇正中那一块小石印:“安民需人。画儿这回——该出去走一趟了。”

酉时,醉红颜后院,灯光未起,柳画站在廊下披着一件细裘,手中折扇未开,似是早就等他。

“你终于舍得让我下场了?”她笑意微冷,“还是说,你想让我送死?”

柳闲负手站在她对面,语气如旧:“你有别于朝臣,也不归锦衣,我让你出面,是因为这镇中百姓记得你。”

柳画轻嗤:“他们记得的,是我当年在南烟唱过一出‘长门离’,唱的是旧事。”

“那就再让他们听你唱一出新事。”他将一封黄绫诏书递出,“你奉的是太子诏命,带赈粮三车,入南烟,以画平民。”

她接过诏书,收于袖中,神情淡淡:“那要是唱错了调?”

柳闲看她一眼,语气仍旧带笑:“那就换个调——你会的多,挑一首他们哭得快的。”

次日,南烟镇外雪未融,镇门半开,镇守是旧贵之后裴氏族人,裴长义。

他立于高阶,望着柳画领车队入镇,身后众百姓围看不语,神色复杂。三年来镇中粮价飞涨,三国密使私入暗布,早已将南烟民心撕裂数道。

“奉太子之诏,赈粮三日,赐民各户八斗。”柳画立于街心,声未高,却穿街入巷,百姓皆停。

“赈粮不是因你等忠顺,是因天灾。今日太子赈你,不问籍,不问党,只问一事——饿不饿。”

人群中,有孩童扯母衣问:“娘,他说真的么?”

那母亲咬牙点头:“他说的是诏令,不能假。”

申时,镇中设两道粮台,百姓列队,长队从街口排至寺后山脚。

段晨着便甲入镇,藏于人群暗处,望着那日渐增长的队列,眉头紧锁:“他们太沉默了。”

白景舟轻声答:“因为他们怕这赈粮是局。”

“局就对了。”段晨低声,“我们要的,就是把这些藏头缩尾的间使,从他们嘴里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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