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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西州急报
更新时间:2025-07-01 08:40:17 字数:2337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好。”柳闲依旧语气平和:“谁肯出银,孤就减罪。今晚,不逼你们说。”

“但明日卯时,若还不交待——孤先抄家,再问。”

他一挥手,陆松开口:“所有人,写一份供,今夜不许离席。”

“笔吏三人,轮换记录。谁若藏私,后果自负。”

厅内众人齐齐跪下,无一人再敢辩。这一夜,西州灯火通明。

有人伏案写供,有人瑟缩垂泪,有人悄悄咬破指尖在袖中藏符。可他们再不敢正视柳闲。

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个看似“废物”的五殿下,从头到尾都没真正高看他们一眼。

他要的,只是让一座烂透的城,重新活。

清晨将至。当最后一笔银数被写进封卷,柳闲才微微阖目。

他没说话,只站起身,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划。“人,先不杀。但银——今夜便运进衙库。”

“明日起,全城布告。此银,用于赈灾、修渠。谁要再动一分。孤——杀他满门。”

厅内,所有人都垂首如死。西州的夜,终于熬过去了。

可无人敢再疑。这是个废物吗?不是。

这是个,连命都不怕拿出来赌的人。比狠,比智,比心。无一不胜。

三日后。西州衙门外,立了一块丈许高的白石公示碑,碑上朱漆字迹清晰:

【巡抚杜文襄等贪墨银,悉数充作赈灾。】

【赈粮,修渠,抚恤孤老,凡用一分,逐笔公录。】

碑立之日,百姓闻讯而来,黑压压跪了满街。老弱妇孺磕头声如雨打瓦檐。

一名须发尽白的老翁颤巍巍拄着拐杖,抬头看着柳闲,哽咽着开口:“殿下……”

“老臣家四世同堂,前两年荒里饿死了两个孙儿。如今能得救济,是殿下给的命啊……”

他声音颤抖,泪一滴滴落在泥地。“老臣……不识字,不懂礼……只知,若是有来世,也要给您磕头。”

柳闲立在阶上,背着手,衣袍猎猎。

他低头看着那满街跪着的百姓,眸色平淡,心里却像被什么碾过,沉了一寸。他不是圣人。他也不想做什么拯救世人的戏文主角。

可这些人,只是想活。

仅此而已。他声音淡淡,传遍四下:“这银不是孤的。是你们的。”

“孤只是替你们,从狗嘴里抢回来。今后每一笔,都公示于碑,刻名留账。若再有人贪一分……”

他目光缓缓扫过站在两侧的西州官员,声音一顿,轻轻一笑:“孤要他的命。”

话落,街头寂静。所有人都低下头,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那一夜,衙门灯火不灭。

陆松将银票、田契、账册分门封好,调锦衣卫三百人轮班守库。当第一车赈粮运入西州仓廒,街头看的人越聚越多。

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跟着车队跑了两条街,直到看见一袋袋新米卸下,才肯放下心,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再无饥馑。再无绝望。

那一夜,柳闲坐在书案前,看着陆松将最后一张抄录好的赈灾清单呈上。

他接过看了看,才抬起眼,语气平淡:“够了。”

“先救命,再修渠。银账定一册,署名刻碑。孤若死了,这账也得留着。”

陆松躬身:“属下遵命。”

柳闲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目光扫过堂中跪着的众官员。“你们这些人。”

“若只是从前跟着杜文襄敛财,不足为奇。孤本无心多杀。但若再有人胆敢从这银里偷半分……”

他语声极轻,指节在桌上缓缓敲了一下。“孤不等赈灾完。”

“先杀人。杀满门。杀到西州官场,再无一只老鼠。”

一阵风吹入堂内,烛火微颤。那十几名官员,无一人敢再抬头。

左使脸色煞白,抖着声音低低道:“殿下……微臣等,绝不敢再犯。此后再有一人贪墨……”

他猛地抬手,用力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叫天诛地灭!”

柳闲只淡淡“嗯”了一声,转身看向陆松:“写公示。西州官场,今夜立誓。”

“凡奉命交银,皆免死。凡再犯——以反叛论。抄家灭族。谁若不服,今夜可站出来。”

堂内一片死寂。

无人出声。那一夜,太守以下所有在案官员,尽数上书签押,立誓割银赎罪。

每人各交银数不等,账目逐一公布。

其中重罪三人,直接斩于午门外。其余,皆按罪行削官、罚俸、留用。

西州百姓看见三颗染血的头颅,跪在街头磕头如潮。终于——

这座荒了三年的西州,有了活人的气。

次日清晨,柳闲在内衙偏厅召集众官。廊下新修的青砖上,还带着昨夜的血痕。

他端坐主位,指节轻敲桌面,声音平静:“昨夜之事,诸位都清楚了。从今往后,若有政务、修渠、赈灾……皆要公议。”

“孤不留你们,只要你们不再贪。谁若心有怨,谁若心有愧——现在便可自请赴京,孤不拦。”

他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但若留下。便要记住。”

“孤虽无权,无钱,无势。可孤命贱。若真要斗。孤不怕死。”

风声自廊外吹入,卷起檐下落叶,打在门扇上发出闷响。

堂中静极。那些官员低着头,心里都清楚。这是个比杜文襄更难缠的人。

因为他连命都不在乎。

终于,工司主事艰难开口,声如破布:“殿下……”

“微臣等,愿听调遣。再不敢妄动一分一毫。”

左使也缓缓抬头,哑着嗓子道:“殿下是我等再生之恩。若再有人犯,愿先斩我。”

柳闲不说话,只抬手:“都退下吧。”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孤要见的,是活人。不是满堂尸鬼。”

众人齐齐叩头:“谨遵殿下令。”

午后,赈灾粥棚在城东搭起。官仓运来的粮米整齐码放,锦衣卫严密看守。

饿了三年的百姓排了数百丈长队,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不敢置信。

一个佝偻的老妇接过一碗粥,抬头看着那立在檐下的男人,哽咽着抹泪:“殿下……”

“谢您救命啊……”

柳闲负手立在廊下,没说话。

他只是轻轻合了合眼。有人在身后低声道:“殿下,这场赈灾,怕是要传遍北地了。”

柳闲淡淡道:“传便传。孤不在乎人言。”

他转过身,看向远处廊外的城墙。“但我在乎。这些人能不能活。仅此而已。”

风吹衣袂,卷起檐下尘土。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处,透着一分淡漠,也透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温。这座荒城,终归要有人替它扛起天。

哪怕是他这条——人人笑骂的“废物狗命”。

七日后,京城。皇宫承乾殿外,落雪正紧。

檐下铜炉中檀香未熄,烟气直上,散在灰白天幕里,冷得人骨缝都渗凉。

老太监低着头,一步一顿,捧着一封西州来信,小心翼翼走上台阶。殿门半掩,里头正燃着两柱金烛,照得一室暖光。

御座上,皇帝戴着一顶素貂软冠,眉头深锁,眼底青黯,看上去比前些日子又老了几岁。

“陛下。”

老太监声音发颤:“西州急报。”

“……五殿下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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