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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从此闭了嘴
更新时间:2025-06-25 00:40:13 字数:2190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陆松眼神阴郁,“村民不敢动,说是殿下还没看过。”

“县里上报说是自尽,理由很简单——压力太大,身体不好,加之思亲成疾。都写在了他们送来的卷宗上。”

柳闲笑了一声,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起伏。“思亲成疾?”

“正月还没过,就想死给祖宗看?这些人倒也能编。”

他站起身,披上袍子,抖手间裹了层厚斗篷。“去西宁。”

陆松立刻跟上。

“带人吗?”

“不。”柳闲低头扣好袍襟,语气清淡:“死人又不会跑。我一个人,看得也清。”

当夜未更。西宁县,龙口岭。雪已经停了。月光薄,远山白得渗人。

那坟前悬着的影子,还在风里晃。一条麻绳系在槐树上,尸身早已僵直,脚下积雪一层浅坑。

柳闲抬头望了一眼。

周县丞,四十出头,平时话不多,人不显山露水,但在西宁是实打实的清官。

三年前上任,据说粮仓被他翻了三轮,死账查出一堆,罚了县主簿一整年的俸。这种人,会自尽?

他信个鬼。“留下看守的百姓呢?”

柳闲随口问。

陆松朝树后一指。“那边几个乡人。”

“说是发现尸体后不敢动,就守着。县衙的人日上三竿才赶来,说是他昨日傍晚出门,今早才知去世。”

柳闲走到尸体下,抬头仔细看了眼脖颈勒痕。麻绳旧,系法却极利落。

一个收绳套结,扎得正中——不像一个平日笔头多、干实事的人能绑出来的。

他低头扫过尸身衣角,忽而蹲下。指腹一压,捏出一道极细的压痕。

他轻声开口:“看出来了吗?”

陆松也看见了,脸色当即变了。

“这不是吊死的。是先勒,再吊。吊只是个摆样。”

柳闲站起身,目光森冷。“让县里的主官们,明早见我。就说,我想听听周县丞压力大到死的理由。”

次日巳时。县衙后堂。

几位西宁县的主官站成一排,个个脸色沉重,衣冠整齐。

柳闲坐在主位,茶盏轻轻转着。“说吧。他怎么死的?”

一名年纪略长的县丞代言,拱手答道:“启禀殿下,周大人平日忠厚,办事极细。”

“但近来赈务繁重,县中人手不足,他常常夜里点灯批卷,有时三四日不回家。”

“加之年前丧母,又遇父坟年忌……可能情绪太过,思亲成疾。属下等皆感震惊与惋惜。”

柳闲笑了笑。“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能编。”

“前几日我问你们灾务压力大不大,你们说井井有条。这才几天,又开始说负担过重了?”

他把茶盏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清脆利落。“谁亲自看过尸体?”

没人吭声。

一名主簿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那……那尸体是百姓先发现的,属下到时已经——”

“别废话。”

柳闲淡淡道,“你们既然不愿讲实话,那就别说了。我自去查。”

“这人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其中一个送的,我能看出来。还有一句——”

他目光扫过众人,忽地嗓音一沉:“从现在开始,若我再发现有官员自杀,哪怕只是摔了一跤,我都当他是被你们逼死的。”

“到时候——我一并查你们。”

众人脸色刷得一白,跪声杂起,皆称“殿下息怒”。

柳闲却不再多看,摆手让人退下。

陆松立在一旁,面色也不太好看。“您看,这些人一个个守口如瓶,连个眼神都对得整齐。”

“周县丞的死,分明有人收尾。可这口太严了——”

柳闲看着桌上的名字,语气却冷静得吓人。“他们不是口严。是吓破了胆。”

“巡抚这局下得太久,这些人一个个被捏着命门,敢讲一个字,就不是调职,是抄家问罪。”

陆松咬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县丞留没留下什么?”

柳闲摇头。“尸体上没信,家中无纸。但……人死得太干净了。”

“连平日与他交好的官员,都没一个出来哭。我不信,这人全无交情。”

他顿了顿,低声道:“陆松,咱们私下查一查他生前走动最频的人。避开官府。”

“尤其是写字房里的人——那些主簿、记事、册吏。他们记得的,比官员们自己还多。”

陆松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柳闲盯着窗外。西宁的天比西州还灰,风吹下来带着湿气。像是浸了血的雪。

他眼神微冷:“他若真是被逼死的——那就不只是收买了。”

“是杀人。是灭口。那这个巡抚,藏的东西……比我们想的还深。”

三日后,西宁县郊。雪落得不大,风倒是冷得扎骨。

柳闲裹着青布斗篷,悄无声息立在一处茶棚前。

没穿官袍,没带侍卫,只跟着一个驿骑模样的阿黄。

他望着远处正赶集的村人,目光沉静。

这不是正日,也不是市期。但茶棚里人不少,冻得瑟瑟,热气腾着,炭盆噼啪响着。

几个汉子围着火盆,一边搓手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你们听说没?周大人……”

“唉,那事,别说了,太堵心。那样的人……不该是这么个结局。”

柳闲闻言,迈步走了过去。炉火边正好空了个角。他坐下,不说话。

过了片刻,那汉子看他一身普通打扮,又捧着粗瓷碗,便也没戒备。“兄台外地人吧?”

柳闲抬眼,淡声笑道:“前几日才到。听说这县出了桩大事——周县丞?”

那汉子叹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真让他死得冤。”

“你是不知道,这位周大人,是我们泽丽这些年难得的好官。别看他嘴上不说,实际什么事都抢着扛。”

另一个年长些的老头也接话了,语气沉痛:“前年西旱,官仓一个斗都拨不出来。就是他,自家卖了老宅,搬到破旧的清水巷去住。”

“就为了筹银子,先开了粥棚。后来……大雪一封,他带人挨家挨户地送粮。有一次,淹水,他亲自跳到河里抢人,冻了一夜发高热,也不请假休养。”

“你说……这么个人,会无缘无故吊死在坟前?我们是傻子才信!”

柳闲垂下眼,手指微微一紧。炭火跳动的声音愈发清晰,落在他心口上,像针扎一样细。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有人说……他是得罪了上头人。你看看,现在县衙谁提他名字?一夜之间,好像这人从没活过。”

“我家里那小子,前些日子在周大人那儿做事,刚提了一句话,第二天就被叫去问话。”

“从此闭了嘴。一个好官,就这样没了。你说,朝廷到底还管不管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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