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朕真的没想当皇帝 第517章 心思
第517章 心思
更新时间:2025-06-15 08:40:10 字数:2160 作者:不问岁月任风歌

他语气极轻,却透着刀锋一样的稳定。

李衡看了他一眼,忽而冷笑:“你倒像皇帝。”

柳闲不怒,只微微抬手:“皇帝,是那座椅子。我还没去坐,但我坐下旁边的凳子——不碍事。”

他说完,放下筷子,端起案边酒盏。“我先敬。”

他抬手一饮而尽,盏声落地。

下一刻,萧成章缓缓起身,接过桌上那盏,举到胸前,低声一句:“愿殿下,平步青云。”

酒入口,一口闷尽。周灼也跟着举杯。

李衡迟疑片刻,终究也低头喝了那一盏。三盏酒,喝得苦如黄连。

可喝下那一瞬,他们心里却忽然都松了口气。如同压在肩上的石头落地。

——因为他们知道,赌赢的那个人,是坐在主位的人。

第二日。卯时初,雪停。

朝堂上百官齐列,天寒地冻,御道两旁立着一排排冻得脸发青的低阶官员,嘴里呼出的雾气一缕缕散在空气里。景帝今日心情极佳。

昨夜他看了户部一笔账册,那是前些日子柳闲剿灭北地私盐之后查抄得来的财物账目。数目极大,足足填了京库赤字的一半。

这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儿子——干活不吭声,还不来邀功。他懒洋洋靠在龙椅上,听着几名官员照常奏事,打了几个哈欠。

没多久,奏章处理完。

殿中静了。景帝抬眼,扫了一圈。“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下首一人出列——

吏部尚书萧成章。

他一步迈出,拱手出声:“臣有一事奏禀。”

景帝微诧:“讲。”

萧成章斟酌一瞬,郑重道:“靖国宴之后,军心振奋,百官观感多有改观。”

“如今草原未宁,储位空悬,天下观望。臣以为,是时候——定储。”

殿中瞬时寂静。连外头东风殿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景帝一时间竟未回神,视线缓缓转向萧成章,眸色幽深。“你说什么?”

萧成章抬首,声音坚定:“臣请陛下,早定太子之位,以安人心。”

下一刻,周灼、李衡也同时出列,异口同声:“臣等附议。”

景帝眸光一沉,端坐不语。须臾,他扫视朝堂,发现那群昨日赴宴的“清流”也低头不语,没出言阻拦。

反倒是许多本该附议的大臣,竟默然无声。他心中隐隐起疑。

“怎么?”他缓缓开口,语气不轻不重。“这是你们三人商议之后的共议?”

李衡拱手:“非私议,是陛下之策未明,臣等不安。”

“靖国宴设,军心已归。文官若再迟疑不定,恐前后失衡。故请陛下,择贤而立,以镇百官。”

景帝未语。

萧成章补了一句:“臣等无意逼宫。只是想听一句——陛下是否已有定夺。”

景帝沉了好一会,才低低一笑:“立太子之事,岂是三两日之议?你们要我立太子……可你们知我意属何人?”

李衡叩首:“陛下圣明,自有断定。臣等不请人选,只请明策。”

景帝眸光微敛,慢慢道:“此事不急。再议。”

他语气微冷,话音落时,整座朝堂风声顿止。百官皆知——天子虽未怒,却已有疑。可没人再多说半句。

因为他们也都明白,今时今日,柳闲那席“靖国宴”,已经让人心动摇。

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言他“无势”。也再无人敢说他“无望”。

景帝起身,转身回殿。龙袍拂地,步步生寒。可他心中,却第一次生出一种不确定的情绪。

——他终于意识到。

那个从冷宫走出的五皇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废物”。他开始设局、逼人、邀权、建势。

而这一步,他竟毫无察觉。景帝转身进了殿,龙袍曳地,雪意未褪。

乾清宫内暖香缭绕,可他却觉后背微凉。那句“请立太子”,像根刺,一下扎进心头。

他没有发火,只是沉着脸坐回御案,手指轻敲着金漆漆的龙纹扶手。

敲了三下。停了。又敲。

半柱香的时间,他没吭声,殿中诸臣不敢出一口大气,连步履声都被藏得极深。“你们说……”

景帝忽地开口,声调不高,却带着一点寒气:“立太子,是不是……刻不容缓?”

没人应。他又问:“是吗?”

这回,萧成章出列,低头恭声:“陛下,储位空悬,确为国之大患。”

“草原边境虽暂息战火,但北蛮未退,百姓人心尚悬。若太子未立,将来内外有变,恐动摇根本。臣斗胆请奏,早定之。”

他话落,周灼也俯身附议:“陛下圣明,不可无储。诸王虽多,唯有明储,方能令百官归心,诸侯肃服。”

李衡也出列:“朝臣议储,并非不忠,而是忧国。国之纲常,始于明主,立于明储。”

景帝目光缓缓扫过三人,眼底已起了波澜。他心知肚明,这几人原本绝不会如此一同发声。

尤其是萧成章,素来谨慎,周灼嘴紧如缝,李衡更是老狐狸。可今日却齐声请立太子……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柳闲。“那你们既说立太子重要。”

景帝看着三人,语气极缓。“朕问你们一句。你们认为,哪位皇子——合适?”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寒风透骨。连东宫石兽身上新积的雪,都簌簌滑落。

众臣默然。

那些昨日赴宴之人面色如常,却偏偏没有一个先开口的。这时候,说错一个名字,轻则站错队,重则送命。

萧成章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开口:“臣不敢妄议储君之选。只以为,皇子当择德才兼备、历事有功、得人心者。”

景帝没说话,只盯着他。

他问的是“谁”,萧成章却绕了一圈。但这圈绕得太巧,巧到谁都听明白了。

得人心?除了五皇子,还有谁?

景帝手微动,拂过御案一角。金丝龙纹在他指下有些凉。他转头看向李衡:“你也这么看?”

李衡低头:“臣无偏意,只望圣上择才以安天下。”

周灼接话:“臣等皆不知圣心所向,唯见民心所趋。”一句“民心所趋”,几乎已是明示。

景帝眸色更沉,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他忽然一笑。笑意冷得像春雪里的冰凌。“你们……都在给他铺路。”

没人敢接这句。

景帝缓缓起身,龙袍落地有声。“靖国宴一设,你们就动了心思。是他请你们,还是他吓你们?”

无人作答。

景帝看向户部郎中孙谦,那是个小吏出身,跟着柳闲打过草原,算是这波风向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孙谦。你说,五皇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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