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的说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仅仅片刻之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随意坐到了他们旁边的位置。

要了一份和他们同样的东西后，平静地吃了起来。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顺势塞给了这摊位老板一些银子，让他客客气气地把其他人都送走了。

直到这里只剩下他们两桌人时，老者这才拱手行礼，“小人许之远，拜见二位大人……”

“我家王爷专门派小人来伺候两位，但凡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小人将竭尽全力满足！”

相比起这老家伙的客气，彭越已然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要知道。

赵瑞为了掩饰行踪，还没到苍州城就开始准备。

一路上还是小心谨慎，绝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汉王府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如此准确的找到他们？

“先等等……”彭越挥手阻止了他，“你是怎么如此准确的找到这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许之远的脸色迅速有了变化。

他转身看向赵瑞，显得更加恭敬了，“想必您就是朝廷派来的那位大人，小人有礼了！”

彭越：？？？

总感觉自己被藐视了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老东西还真成精了，他又是怎么迅速判断出，自己和赵瑞之间的关系的？

看着已然傻眼的彭越，赵瑞轻轻撕下一块饼，放进嘴里吃着，含糊不清地解释道，“跟咱们一起来的那些人呢？”

“吃东西去了……小人担心他们咋咋呼呼不守规矩，就没带在身边！”彭越依旧是满头雾水。

“咱们是以商人的身份进城，你直接给了他们银票随意去享受，相信出手也不凡吧？这可不符合商人精打细算的性格！”

“他原本就在关注城内的一切异常变化，顺藤摸瓜就能摸过来。”

赵瑞指了指许之远，然后继续说道，“你与我的身份关系，那就更简单了！”

“如果连哪个环节出了错都不知道，基本就能明白。”

听到这番解释，彭越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坐在旁边。

还不如不知道呢！

感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状态，就足以让人家判断出精确的结果。

还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了，跟他们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许之远始终默默地听着，待到赵瑞说完后，这才再次拱手道，“还请大人恕罪，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我家王爷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略尽地主之谊，既然大人来到了苍州，自然一应用度都由汉王府负责。”

“想让我跟你走很简单，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赵瑞将手里的饼吃完。

“大人但说无妨……”

“用一个词语描绘出，你家王爷得知我们到来的状态。”

“高兴！当然是非常高兴！”

“好，刚才你说一应用度都由汉王府负责，把这里的银子付了没问题吧？”

“乐意之至！”

随即。

赵瑞拍了拍手掌，起身往外走去，彭越迅速跟上、看两人的目光，就跟看从未出现过的怪物一样。

真是可怕……

就凭那么一点随意的表现，便能推断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这就是真正的聪明人吗？

看着赵瑞离开的背影，许之远神色中闪过一抹兴奋。

除了自家王爷外，他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聪明的人了。

就是不知与其较量一番……谁会赢呢？

……

汉王府。

秦禄亲自站在大堂门口，亲自看着赵瑞等人从外面走来。

从他们行走而来的位置，就能瞬间判断出，谁才是主导局势的那个人。

于是。

他快速走了上来，很是客气地拱手道，“赵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希望大人不要介怀！”

“里面请……”

“王爷太客气了，承蒙关照，惶恐之至！”赵瑞也迅速拱手回礼。

一番客套后，秦禄亲自将赵瑞迎到了大堂坐下。

至于随行的彭越，则是被许之远带去了另外的位置安顿。

“听说赵大人并不是大雍人士，而来自大乾，是这么回事吗？”秦禄率先打破了沉默。

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

赵瑞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点头道，“确实如此……”

“冒昧的问一句，不知赵大人是否来自大乾赵家？”

“没错！”

“也就是说，大人应该非常了解当年的漠北大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自然地联想到了！”

“是这样吧？”秦禄的声音依旧平静，很是自然的笑了笑。

此刻的赵瑞，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可内心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他主动向别人提起漠北大战，想方设法地寻求线索，这是唯一一次刚见面，对方就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

这说明他的手里……肯定有自己想要的线索！

“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咱们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其实，我到大雍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完成毕生的心愿，调查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王爷有我需要的东西，还请不吝赐教，今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赵瑞一字一顿地说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

秦禄脸上的笑容逐渐浓郁，“不瞒大人说，我手中还真有，不过不是什么线索，而是一个人！”

瞬间。

刚才还端着茶杯，正在细细品茶的赵瑞，猛然间站起身来，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瞬间化成满地的碎片。

这是赵瑞第一次如此失态，但这近乎是种本能。

眼前这位汉王，给他带来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仿佛对方早就知道，什么才能打动自己，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而他所提供的东西，赵瑞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什么人？他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赵瑞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如果对方敢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人不用着急，他……非常好，如果大人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随我去见他！”

“不瞒大人说，此人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您！”

秦禄缓缓起身，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