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赵瑞并不是在开玩笑，刘剑雨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有关赵家的那些传闻，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最多当个乐子看，如此前所说无关痛痒。

赵瑞非常认真地听着，没有放过对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的说辞，与此前秦牧，陆辰等人相差不多，都认为这不过是大乾朝廷的计谋，借刀杀人罢了！

当年赵家的势力如日中天，麾下十万玄甲军威震天下，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这么强大的存在？

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亲自带兵出发，就是为了借北莽之手，彻底清除这股威胁皇权的势力。

只不过。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导致……玄甲军和赵家全军覆没，连皇帝也被北莽人抓走了。

说法都完全一致，但同样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都不过是他们的推测罢了。

赵瑞略有些失望，原以为凭对方的身份，怎么都能得到些不一样的线索，到底还是自己想多了。

“知道了……”将那份圣旨收起，他也不打算继续停留。

之所以第一个选择他，就是因为抱有些许希望。

眼看着赵瑞有要走的意思，刘剑雨顿时坐不住了。

好家伙。

真当自己的丞相府，是街边的茶坊酒馆不成？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站住！”

刘剑雨冷声呵斥道，“如此随意的进出丞相府，未免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吧？”

听到这话，赵瑞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拱手一礼，“在下告辞……”

“……”

“你给老夫停下！”

他索性起身挡在了赵瑞面前，“有什么话慢慢说，何必如此着急离开？”

“不就是想知道有关赵家的事？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

费了好半天的劲，这才拉着赵瑞再次坐下，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对方就这么走了。

“丞相大人还有什么补充，请尽管直说……”赵瑞平静的抬头看着他。

“如果老夫让你得到满意的答案，可否也帮老夫一个忙？”

“几个？”

“一个！”

“没问题，请说！”

微微清了清嗓子，刘剑雨长出口气说道，“当年那场大战，的确牵动着整个天下的心，尤其是大雍，整个朝廷上下都是人心惶惶。”

“因为这场仗的结果，直接影响到天下格局，事实也的确如此，正是因为大乾的失败，才确定了如今天下的局面。”

“那场大战之后，朝廷也并未放松警惕，就时刻关注着大乾与北莽的动静。”

“老夫记得有一段时间，不断有情报表示，从北莽方向有人出现并潜入大雍……”

说到这里。

原本平静的赵瑞，情绪瞬间有了波动，即便他在死死的压制，依旧流露着些许端倪。

刘剑雨迅速抓住机会，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当时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因为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老夫当时为了稳妥起见，也派人去调查过，但都无功而返！”

“不过依老夫想来，或许真有从战场上被打散的人，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潜入了大雍。”

“如果你想确定并找到那些人，老夫或许能帮上忙！” 

赵瑞看着他问道，“丞相大人要如何保证，能够在此事上帮忙？”

“当年的很多人，老夫都还记得很清楚，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找到。”

“既如此……那就多谢丞相了！”

刘剑雨咧嘴一笑，“这些对于老夫来说，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知赵公子可还记得刚才的承诺？”

“一个忙……丞相大人尽管开口！”

话说到这里，他反而沉默了下来，盯着赵瑞看了好半天。

即便到此刻为止，确定能抓住对方的把柄了，依旧还是不敢保证，绝对掌控这个人。

赵瑞的表现太诡异了！

眼前所看到的这些，难道就是真相，不是他愿意让自己看到的？

沉吟少许，刘剑雨低沉的声音传来，“这次你打算怎么收钱？”

“收什么钱？”

“赵公子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不收钱如何完成陛下交给你的任务？”

“丞相大人应该没弄明白……”赵瑞一字一顿的解释起来。

“只是让在下来做，原本就是个错误，该收多少钱，这钱怎么收，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有异议。”

“有人会说在下存心捣乱，故意想为大乾赚钱等等。”

“与其让他们抓住把柄，张着嘴胡说八道，还不如等这些人心甘情愿的交银子，能省去绝大部分的麻烦。”

“所以呢？”刘剑雨反问道。

“就等他们自己动手……”

“你还是没回答问题，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

“丞相大人，这是第二个忙了！”

刘剑雨：“？” 

留下这些话，赵瑞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刘剑雨才转头看着身后某处，脸色相当不好看的说道，“怎么样？”

刘景的身影缓缓出现，“这个人非常奇怪，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过父亲的问题。”

“不仅如此，他所谓调查赵家的那些事，恐怕也是假的！”

“嗯？”刘剑雨眉毛一挑，这种说法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看赵瑞此前的种种表现，似乎并不像在撒谎。

“为什么？”

刘景露出了一抹惺惺相惜的表情，“父亲可否承认，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且不按常理做事。”

“军营中的种种消息，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对吗？”

刘剑雨不置可否，他知道儿子的想法，很多时候都与赵瑞的表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他的示意下，刘景继续说道，“父亲想想……”

“像这么一个聪明人，他能把自己的弱点，这么明显的暴露出来吗？”

“如果他真的想查找那些人，就不会如此直接地告诉父亲！”

说到这里。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父亲不要忘了，他可在陛下身边待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足以得到这些消息？” 

“他在耍咱们！”

刘剑雨恍然般点点头，“有道理，此子包藏祸心，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拿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