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都准备牺牲陆家的利益来满足赵瑞，诱惑他出手帮忙。

却没想到。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对方抛出的条件，居然是那场大战？

时间紧迫……离开的秦牧随时可能回来，陆辰来不及想太多，反问道，“你都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关于那场大战的所有情况，全都告诉我！”

“这……”

没有特定的点，陆辰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短暂的沉默后，他只能从自己知道的开始说起。

“我第一次知道那场大战，是从皇帝那里传出的消息。”

“听说大乾要大规模对北莽动手，一旦成功，天下局势将彻底转变。”

“那时候，整个大雍朝廷，都处于一片慌乱中……”

随着他的讲述，赵瑞逐渐了解到，大雍人眼中的那场大战。

从不同的视角再看，的确有完全不一样的收获。

原来从一开始，大雍从上至下都非常恐惧，大乾的行动但凡有效果，天下局面的微妙平衡都将被打破。

届时大乾实力暴增，绝对会威胁大雍的安稳。

然而。

局面急转直下，没有人想到，大乾居然会一败涂地。

名震天下的玄甲军全军覆没，连皇帝都成了俘虏。

但在不少人眼中，此事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因为大战的结果，不仅是大乾输了，皇帝被俘，更重要的是，整个赵家几乎灭门，玄甲军彻底消失。

这对于大乾朝廷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刚才所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吧？”赵瑞的语速很快，始终盯着对方的细微表情变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说过，等到了这里之后，会让我看到证据，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现在被困在这里，我上哪去给你找证据？”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这些，就一定有可信度？”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他的软肋，陆辰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眼看距离秦牧给的时间越来越近，赵瑞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转身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才刚踏出一步，就被对方拉住了，“因为我是陆家家主……”

“我的真名叫做陆辰，乃三十万大军的主将，不过被外面那老混蛋设计，暂时失去了掌控权。”

“不过你放心，只要帮我重新掌握局面，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那场大战的各种传闻，证据！”

“毕竟，当年的那些人，也并非全都死光了！”

最后这句话，让赵瑞的心狠狠一抽！

自从得知当年的玄甲军，很有可能并非全军覆没后，他便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寻找可能存活的人。

这也是此次冒险的原因之一！

赵瑞极力控制着情绪，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不要耍花招，否则，我发誓会让你付出代价！”

“一言为定！”

秦牧非常的准时，说给两人半个时辰的时间，真就一分不差！

当他再次走进时，陆辰神色中的恐慌已然消失。

既然和赵瑞达成的共识，就暂时不用担心以前的处境。

“看起来已经商量好了……”秦牧径直来到赵瑞面前。

“无论他给了你什么条件，本王都可以翻倍，想必这老东西，肯定不止一次的提到过陆家。”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陆家无论再强大，也不可能和皇族相提并论。”

“咱们之间同样可以合作，且比你们达成了共识，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有没有兴趣与本王聊聊？”

赵瑞看了旁边的陆辰一眼，“我答应过要拯救他……”

“没关系，本王保证不会为难他！”

“那请吧！”

“请！”

就这样。

秦牧顺其自然的带走了赵瑞，只留下陆辰一人站在原地凌乱。

不是。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

再次站在江边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秦牧背对着赵瑞看向前方，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为何……

在这个人的身上，赵瑞居然有一抹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里感受过这种状态。

片刻后。

略微沧桑的声音传来，“你说这两国交战，打的昏天黑地，双方死伤无数，究竟是为什么呢？”

“于军中将士而言，是为了自家朝廷，于朝廷中某些人来说，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好处。”

“属于普通老百姓，他们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赵瑞平静的说道。

“那你觉得……对于皇帝而言，战争意味着什么？”

“不知！”

“真不知？”

“……”

看到赵瑞没有了反应，秦牧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随即转过身来问道，“想好了吗？是选择与我合作，还是死守着陆家？”

“他是以朝廷的名义，许诺了诸多好处，王爷既然是皇族中人，自然比他说的话更有分量。”

“很好……”秦牧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本王这不废话了。”

“直说吧，你让他动心的价值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那把火……”

瞬间。

秦牧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大变，一直想得到的答案，就以这种方式，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

那次精心设计的计划，就是因为眼前之人而一败涂地。

好奇心瞬间占据了所有，他忍不住问道，“那把火不仅带走了十几艘战船，还有千余名将士。”

“更重要的是，无形间改变了永远，本王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安排他们用火箭？”

“这……恐怕有些不公平吧？”

“……”

秦牧目光闪动，试探着问道，“你想以什么来交换？”

“漠北大战！”

“什么？”

他死死盯着赵瑞许久，脸色由不可思议变成了震惊，最终释然了。

这个陆辰还真是机关算尽，不仅要对方身上的价值，还要在他的身份上大做文章，赵家人……实在太有分量了！

“当年的那场大战，本王了解的并不多，对赵家的遭遇深表同情。”秦牧也不纠缠，将自己所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同样。

他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只是真相有点难以接受。

精心设计，自以为惊为天人的计划，结果就被人家的灵光一闪，彻底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