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逐渐激动的代州百姓，疯狂踩踏着掉下来的那些北莽人。

可由于他们没有太大的活动空间，大幅度的动作，导致了更大的混乱！

这直接引起了连锁反应，有很多人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疯狂的向旁边倒去，眼看就要形成惨烈的踩踏。

在这关键的时候，武帝带领的军队终于杀过来了。

他们打穿了这里的关键通道，让聚集其中的百姓快速离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武帝下旨用最直接的方式，将最前面的人硬生生拖出来，不给他们自己行动的机会。

事实证明，这是非常英明的决策，随着人数越来越少，空间范围变大，后面的人就轻松多了。

站在那破碎的城楼下，武帝抬头看着上方，偶尔还有碎石从旁边落下，惨叫声逐渐停止了。

这次太悬了……

如果不是赵瑞制造出的恐怖动静，拖延了足够长的时间。

别说是拯救困在这里的老百姓，他们就连靠近都无法做到。

城楼上很快被控制，剩下的数百名北莽士兵，都被一一押走了。

看着目光所及之处，墙砖变得稀碎，还有很多黑褐色，带着浓郁血腥气的不明块状物。

给在场的所有将士，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比这更凄惨的战场，他们当中有人也见过，但那是大规模军团作战，出现什么样的场面都不为过。

可是眼前的场景，是赵瑞独自一人完成，他单独面对千余敌军，不仅能够从容而退，还能消灭这么多人。

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们依旧有种扯淡的感觉。

这真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

看到周围的惨状，凡是路过赵瑞身边的人，无不是尽可能的保持距离，神色中满是敬畏。

在很多人眼里，如今的赵瑞，已经远远超越人的范畴了。

“你总是能让朕刮目相看……”武帝从远处走来，抚摸着那破碎的城墙，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目中依旧残留着浓郁的震惊。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

以至于赵瑞独自一人，面对千余人的守卫，居然能安然无恙，反而让他们吃尽苦头。

如果这种东西，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该多好？

别说京城的陈元昊，北莽，大雍都能轻松灭之！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了。

“陛下……”赵瑞微微拱手，声音平静。

“辛苦了，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武帝无比满意的上下打量着他。

眼下让对方把那种武器交出来，当然不现实，不过掌握了这个人，也就间接的控制了那种手段。

最终落到自己手里，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些北莽人也不过如此，等臣有时间好好准备，早晚有一天，会彻底让他们臣服在大乾脚下，为父兄报仇雪恨！”

“你的心意朕理解，但也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武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无比温和。

“你是我大乾未来的栋梁，不能拘泥于这些小节之上！”

“当然，你的心愿朕会竭尽全力满足，一点点来吧！”

赵瑞罕见的没有顺着话题追问，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武器装备的改良，确实得开始准备了。”

“咱们得让天下人知道，对大乾动手要付出什么代价。”

“说到武器……”

借着武器的由头，赵瑞话锋一转，“不知陛下可否还记得京城秦家？”

武帝一愣，“秦家？和你刚才说的武器有什么关系吗？”

“当初在战场上，秦家不是借走了大批量的武器，还没有按照约定归还，似乎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臣……只是想请教陛下，可否真有这么回事？”赵瑞直接抛出了问题。

这次毫不掩饰的展现手段，不仅是为了解决问题。

更是向武帝抛出诱惑，让他更明白自己的作用！

只有这样……才能一点点的从他嘴里，挖出当年的真相。

秦家借走武器的线索，来自当初的楚国公范闲，也是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线索。

秦家……到底在漠北大战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又是漠北大战！

转到这个话题，武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这几次三番的试探，即便自己明确表示，如今时机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依旧不肯放过。

可看到周围的场景，还有那被带走的北莽人，武帝将心中的情绪强行压下，沉声说道，“这是朕……暂时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

“关于当年的那场大战，等时候到了朕自然会解释，如果有想起新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臣明白……”赵瑞再次拱手，目光不断闪烁。

“你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这次来边关，应该也经历了不少，应该明白武器对军队的重要性。”

“在正式开战之后，除了朕以外，谁能从军队中调走武器？”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什么秦家借走了武器，你觉得朕会同意这种要求？”

武帝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依朕想来，在此之前，你应该探查过不少关于这场大战的线索。”

“有些人的话不可尽信，而有些人……根本就不能信！”

“跟朕回去吧，先好好休息，咱们再商量如何解决扬州的问题！”

武帝没有再给他提出问题的机会，便拉着一同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需要赵瑞来操心，他很快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

随即独坐在前面中，看着蔚蓝的天空，微微皱起了眉头。

关于自己的问题，武帝并没有直接回答，尽管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以他的性格，为何不否定呢？

还有……

如果他真的对秦家一无所知，亦或者没有资格被放在眼里，为何从头到尾，都未曾问起秦家的身份？

赵瑞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此前帮助秦家要债的事。

按照当时的说法，秦家在边关同样有队伍，数量还不少。

这种事身为皇帝，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还是有诸多疑问没有解决，反倒武帝身上的神秘感越来越重。

他到底想隐瞒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