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控制了局面，还意外得到了北莽已然支撑不住的消息。

而同一时间，武帝也用自己的方式，逐步掌握了渝州众将领。

他利用此前的威信，以及独特的个人魅力，仅凭一个人，便让诸多将领死心塌地的追随。

后面的事，自然变得简单多了……

渝州迅速被掌控，武帝亲自将队伍安排在各个关键位置。

在这个过程中，赵瑞见识到了武帝的各种手段。

在战争方面，对方的表现的确无懈可击，他完美利用了身份，人设，轻松将需要的人收服。

当然。

武帝的能力也极为恐怖，万余军队在他的手中，几乎能完美发挥出，数万大军产生的效果。

经过他布置防卫的渝州城，即便萧正霖带领大军前来，和代州的北莽人同时出手，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拿下。

当做完了所有安排后，武帝背着双手站在城楼上，看着空旷的城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豪气万丈。

从北莽的俘虏，到现在主导局势的存在，他重新找回了当年的自信。

那份压制在心头多年，无数个日夜深受折磨的屈辱，在这一刻，终于松动了些许，让他能好好喘口气。

“朕失去的一切，全都会拿回来……”武帝喃喃自语道。

到目前为止……

有些核心经历，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年的那场大战，不仅打碎了全盘计划，更是让大乾的皇位换人了。

而他这位声名赫赫，威望极高的武皇帝，却成了屈辱般的存在。

这么多年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陈元昊，从未想过把自己抢回来，连尝试的动作都没有。

如今在机缘巧合下，总算愿意把自己换回来，却派了当年赵家剩下的唯一独苗，来专程负责此事。

其中意味……太明显了！

心中想着以往的种种，武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压抑的状态中。

连赵瑞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他都没有一点感觉。

“陛下……”赵瑞的声音传来。

沉思中的武帝，似乎这才缓过神，迅速收拾好情绪，转头看着他，“你来了，都安排好了吗？”

“全都按陛下的要求，重新调整了防御，如今整个渝州城固若金汤，臣……佩服！”赵瑞拱手行礼道。

“好了，你我之间就不必来这套虚礼！”武帝摆了摆手。

“朕知道……你想了解当年的那场大战，不过是想知道，你的父兄究竟遭遇了什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玄甲军，为何会土崩瓦解。”

“最近这段时间，朕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一听这话，赵瑞猛的抬起头，目中精光闪烁。

尽管他对武帝的突然坦白，保持怀疑态度，但这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会得到些线索。

“请陛下明示……”

“漠北的达拉山谷，是唯一一条，能够绕过梁州，直取北莽皇城的路，这是当年你的父亲，付出极大代价换回的情报。”

“所以，父亲当年极力劝陛下出兵，就是这个原因？”

武帝微微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没错……”

“除此之外，当时还有更好的出兵理由，北莽老皇帝突然死了，轩辕氏内斗不断，都在争抢皇位。”

“如果一切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那次真有机会直取北莽皇城，彻底将他们消灭，朕也能完成先帝，未完成的心愿！”

说到这里，赵瑞的心也提了起来，“既然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又有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为何……会一败涂地？”

“因为消息被泄露了，北莽早有准备，达拉山口的那一战，玄甲军损失惨重，基本就奠定了败势。”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说这番话的时候，武帝的目中依旧闪烁杀机

他就这样盯着赵瑞，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瞒你说，朕当时第一时间就怀疑了你的父亲！”

“以你父亲的能力，地位，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消息上，犯如此低级的失误，可玄甲军损失惨重，也绝非你父兄愿意看到的结果。”

“从那之后，他们的状态就不对了……”

描述到这里戛然而止，武帝捂着脑袋脸色极为痛苦。

仅仅是刹那间，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剧烈的摇晃起来。

“陛下！”赵瑞迅速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没事吧？”

“又来了……”武帝摆了摆手，声音有些颤抖。

“这就是朕目前能想起来的全部，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还有……朕刚才是在客观描述事实，并没有真的怀疑你的父亲，最终的结果也证明，不可能是他们！”

赵瑞没有说话，扶着他到旁边休息，这次得到的消息很多，那场大战基本有了确切的轮廓。

但很多关键信息，还是一无所知！

父亲得到消息的来源是什么？

这场关键战斗的失利，当时的情况，最多连累整个行动失败，他们依旧能安然无恙的撤回来。

又怎么会发展到全军覆没，连武帝都被俘虏的结果？

实际上。

对武帝的怀疑，赵瑞的心中始终没有断过，当年赵家的势力太强，麾下数万玄甲军，直接造成了对皇权的威胁。

他完全有理由出手，消灭或者抢夺对玄甲军的控制。

可是。

始终有一点赵瑞无法略过，那便是武帝最终被俘虏，遭受了这么多年的羞辱，丢失了皇位，还一度差点回不来。

就最终的结果来看，这完全不像他的风格，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涉及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赵瑞……”武帝一把拉住了他，身上的锐气瞬间消失，仿佛苍老了很多，整个人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老疯子的时期。

“赵家为大乾付出太多了，正如你所说，赵家世代忠良，对朝廷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

“朕答应你……总有一天，会亲自给予他们最高的待遇！”

赵瑞依旧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速前来，还没靠近并快速开口道，“陛下，小侯爷，朝廷有旨来……”

听到这话，两人迅速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