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

“娘娘最近情况非常好，也没有什么问题，尤其是吃喝方面很正常，您千万不用担心！”

一名老太监，无比恭敬的站在赵瑞面前，汇报着苏妃最近的情况。

他那满是皱褶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

好几张大额的银票，被悄无声息的塞进了怀中。

“好了你去忙吧，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赵瑞轻轻抬着抬手。

“奴婢明白，请小侯爷尽管放心！”老太监快速退去。

苏烟什么话都没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白皙的脸上满是紧张。

如今这种敏感的时候，他们出现在冷宫，已经相当冒险了。

如果被人发现，搞不好会有新的麻烦！

“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即便是太后也会装作看不见。”赵瑞头也不回的说道。

而苏烟依旧提着两个盒子，没有做出回应，她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

走去那个熟悉的地方，苏烟顿时愣住了……

母亲和以往一样，还是坐在那个老位置，抬头看着天空发呆，身旁摆着茶水和点心，但基本不会动。

这么多年来，她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这种状态。

“母亲……”苏烟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旁边，声音颤抖的开口道。

苏妃的身体明显动了一下，猛地缓过神来，脸上满是惊喜，“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快快快……快坐下！”

母女两人许久未见，此时都激动的无以复加。

相互紧紧抱在一起，嘴里的话就没停下来过。

赵瑞自然没有开口，静静的坐在旁边等待，来到这里也有很多次了，他其实很佩服苏妃。

这么多年来的孤独，她都硬生生扛下来了。

这要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疯了，而她还能保持完全正常，很多时候甚至能够清晰的分析局面。

如此强大的心性世所罕见，这更让他坚信，苏妃所坚持的东西，绝对比想象中更重要。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女两人的情绪都逐渐平静下来。

苏妃回头看着赵瑞，目光中满是感激，“多谢……多谢你能把她带过来！”

“能知道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其实派人过来送个消息就行，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来。”

赵瑞起身来到近前，柔声说道，“不用担心眼下的局面，恰恰相反，这种时候您的影响反而更小。”

“外面……发生了什么？”

“很多事！”

随后。

赵瑞将外面发生的事，大致上讲了一遍，特别是关于北莽的部分，他刻意说的很详细。

在这个过程中，苏妃的表情变化很大，而且相当奇怪。

关于轩辕婧的部分，她毫不在意，还有点不耐烦，似乎很想快速略过。

说到两国之间的问题，以及武帝时，整个人就变得紧张起来。

赵瑞全都看在眼里，但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讲述完毕后，他还专门留给了苏烟时间，出去安顿那些太监们，让她把礼物送出去。

将近半个时辰后，赵瑞这才回来，苏烟正在帮助苏妃打理面膜。

看到他时眉头微微皱起，很快走了过来低声道，“母亲始终心不在焉，连这东西都没有什么兴趣。”

“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你跟她聊吧，千万注意方式！”

“放心吧！”赵瑞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者迅速转身离去。

当他站到身后时，始终保持沉默的苏妃，突然开口了，“小烟对很多事都不是很了解，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赵瑞伸出手指，轻轻帮她抚平面膜上的褶皱，“娘娘心里应该很清楚，此事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

“只有等事情彻底结束，才能保证她的绝对安全。”

苏妃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赵瑞也不在意，就很认真的打理着，直到面膜被取下，重新恢复了正常。

“你说的没错！”苏妃轻轻擦拭着脸，轻声开口道。

“漠北一战牵扯到无数人的利益，这些人有相互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你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话还没说完，赵瑞便挥手打断了，“都到这种时候了，我觉得您不用再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如果我连这些都想不到，那就没有资格继续调查。”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决心，但如果要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去换回那所谓的真相，你也愿意吗？”

“……”

这次轮到赵瑞沉默了……

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苏妃并不是在吓唬自己，事实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看到赵瑞半天没说话，很认真的在思考，自己所抛出的难题，苏妃嘴角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很欣赏赵瑞的一点是，关于女儿的事，他并不会轻易的保持乐观。

哪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很多消息，也依旧很谨慎的在考虑，这样的人才能靠得住！

片刻后。

赵瑞长长的吐出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世间之事没有什么绝对可言，但我能保证的是，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拼尽一切保全所有的东西！”

“如果有人想拿走，无论他是谁，拥有什么样的能力，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事实上。

从苏妃说出这番话时，赵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即便如此，他也很认真的在考虑，并不想敷衍对方。

想要得到真实的答案，就必须要真诚对待！

果不其然。

苏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很欣慰……”

“我要你明白这不是随意的事，而是关系到与你有关，所有人性攸关的大事！”

“有很多东西，现在依旧不能让你知道，会给你带来无法想象的麻烦，其中道理相信你也明白。”

说完这番话，她再度陷入了沉默，而赵瑞却罕见的激动起来。

对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意味着接下来要透露，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线索了。

漠北大战的真相，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坑，带着无穷的吸引力，却时刻可能粉身碎骨。

深吸口气后，赵瑞做好了一切准备，静静聆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