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今日人亲眼看到那个赵瑞如此吃瘪，被当众骂得无法抬头，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以往总以为他聪明绝顶，无所不能，这才刚进入朝堂，就知道厉害了。”

楚国公府大堂上，范闲爽朗的笑声不断回荡，胸中畅快无比！

只要一想到赵瑞，被骂的狗血喷头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坐在不远处的陈牧，手中端着茶水，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没有开口说话。

这老家伙被压的太久了，以至于连最基本的形势都看不明白。

“王爷此次前来，可是又带了什么好消息？”过了好久，范闲才勉强控制住情绪，笑眯眯的问道。

陈牧的到来让他有些意外，对方从不允许自己主动去拜访，却经常往这里跑，总觉得不太舒服。

“难得有此好事，本王过来与你聊聊……”陈牧笑道。

“确实难得，自从发现他能赚银子后，陛下与太后都对他有所青睐，关键这小子鬼主意很多，还从未出过事。”

“这次闹出了这么大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而陈牧嘴角的笑意，却逐渐浓郁了起来，这老东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还不算太蠢。

一抹阴沉浮现，范闲盯着满脸笑意的陈牧，“也就是说，王爷专程来看我的笑话？”

“有一点你说错了，本王顺便来看看！”

“那王爷想做什么？”

“等你的宝贝儿子汇报情况，现在应该还有时间，你可以继续。”

“……”

范闲终于明白，那种不好的感觉来源于何处了。

从始至终。

对方都在看笑话，还抱着上位者的心态俯视着自己。

在陈牧眼里，他就是个供人玩乐的傻子。

“王爷未免有些过分了！”范闲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是本王过分吗？”陈牧也不生气，搓着手指说道。

“身为当朝国公，面对这样的事，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有问题，本王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老了？”

“这……”

“皇帝想趁此机会，把禁卫军交到他的手里，名正言顺的保护，以便深入调查后面的事。”

“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看出来，本王要如何放心用你！”

这一连串的斥责，都让范闲无言以对，老脸通红。

他确实因为痛恨赵瑞，而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父亲，就知道您在这里，告诉您一个……”就在这时，范正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坐在旁边，脸上满是笑容的陈牧，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王……王爷？”

“继续说啊，是不是本王在这里碍事了？”陈牧起身就要往外走去，“那本王就先走了。”

“你们父子两人好好聊聊，之后再来找本王吧！”

范正连忙挡住了他的去路，“王爷别误会，我只是想来看看父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消息我都查清楚了，全都如您所料，详细的位置都已经找到，就等着听您的命令动手。”

听到这话，陈牧眉毛一扬，“可本王怎么觉得，这是专程来向你的父亲汇报的？”

“不……真不是这样！”

范正很不适合撒谎，特别是在大人物面前，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好了王爷，既然正儿在帮您做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去。”范闲开口了。

不能自己受了委屈，还让儿子也跟着被斥责。

“好啊！”陈牧扫了一眼父子两人，“既然找到了位置，那就亲自去查探一番，具体情况再来汇报。”

“相信你们父子两人同时出手，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也不待两人回应，他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范正还想解释什么，却被一把拉住了，“够了……”

“没必要如此卑躬屈膝，像他这样的人，你越是如此，就越会被看不起。”

“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很好，但不可本末倒置，真有本事自然会得到一切”，明白了吗？”

“对不起父亲，让您也跟着受气了！”

“为父受的气还少吗？”范闲拉着儿子坐下，目光中满是欣慰。

如今都能懂得这些了，确实有所成长。

“父子之间不需要说这些，把外面的情况跟我详细说说。”

“好……但儿子自己去做就行了！”

“为父相信你！”

“……”

……

京城外。

范正赶在最后的时辰出了城，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弄着凌乱的头发，目光中满是坚定。

为了隐藏身份，不让任何人发现踪迹，他这回可是下了血本，打扮成了乞丐模样，浑身破破烂烂，到处都沾满了污垢。

连守城的士兵，都第一时间把他轰了出来，足以证明伪装效果有多好。

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范正弄了弄身上的包裹，朝着柳家老宅而去。

其他的不说……

陈牧安排人抽丝剥茧，从赵元休等人送来的东西中，提炼出来的情报，还是相当的准确。

顺着上面的指引，很容易就找到了柳家老宅。

没过多久，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范正终于再次摸到了这里。

看着前方紧闭大门的老院子，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谁又能想到，那让人趋之若鹜的琉璃，就是在这种地方制造出来的？

观察了一圈，周围都没有什么动静，范正来到旁边院墙处。

第一次摸过来的时候，他专门检查过，这座老宅院的墙壁很矮，即便是他这种身段的人，也能轻松越过。

里面也没有什么阻碍，想进去非常的方便。

然而。

当他一跃而起，从院墙上准备翻过去的时候，猛然间发现，院墙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安放着密密麻麻被削尖的竹子！

要是就这么跳下去，非得被穿个透心凉不可！

“他娘的！”范正脸色憋得通红，暗骂了一声，不小心手上一滑，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

“哎哟——”

他不自觉的哀嚎起来，才刚发出声音，还没来得及捂住嘴，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

数名手持木棍，目露寒光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