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种说法，赵瑞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听话的坐了下来。

秦府送酒一行，他确实有着自己的想法，不过，还远没有到威胁的地步。

可此事也无法反驳，真要往大了说，真有那种味道。

“是小婿失礼了，请岳父大人恕罪！”赵瑞深吸口气，拱手赔礼。

秦剑寒拿过旁边烧的滚烫的水壶，将茶杯里的凉水换了。

做完这些，才亲自推到了他的面前，“即便是不看在婉儿的面子上，老夫也不会与你一般计较。”

“这次进宫有什么收获？”

赵瑞原本以为，这位秦家家主，自己的岳父大人，主动带自己到这里见面，会第一时间提到漠北的事。

现在却并没有要提起的意思，还关心自己皇宫一行。

这是准备做什么？

“不瞒岳父大人，小婿无意间发现了提高酒水度数的方法，制造出了一款烈酒。”

“既然是从未出现过的东西，自然应该送给陛下品尝。”

“事情还算顺利，陛下也很喜欢……”赵瑞解释道。

“既是烈酒，为何老夫没有收到？”

“岳父大人请放心，酒……此刻应该已经送到府上了！”

“嗯？”秦剑寒眉毛一扬，略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早就安排好了？”

“是小婿分内之事！”

“做事确实够细腻……”秦剑寒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售卖酒水，努力赚银子？”

“是！小婿……开销很大，只能自食其力！”

“好……很好！”秦剑寒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赵瑞，赵家对朝廷的付出已经足够了。”

“无论忠心还是……都做到了为人臣者最大的责任。”

“既然你对商贾之道如此热爱，就这样坚持下去吧。”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赵瑞自然已经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这是奉劝自己不要再管漠北之事，好好的过日子。

同时，也算是非常隐晦的警告，如果继续下去，很有可能会失去，眼下的所有条件。

看来……

自己这位岳父大人，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我的话……你能明白吗？”秦剑寒的声音再次传来。

赵瑞坐直了身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岳父大人……”

“走进这里之前，大舅哥叮嘱过，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婿也格外尊重您。”

“不过，此时此刻……小婿想贸然询问岳父大人，如果您站在我的位置上，依旧会这样说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落在秦剑寒耳中，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力量。

秦剑寒沉默了……

道理，道义，情感这些东西，天下人都明白。

可又有谁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事，根本无法解释，也说不明白。

赵瑞果然还是年轻，不太懂得其中很多道理。

“至少，我不会冒着失去所有的风险，去追求根本没有答案的事。”沉默了许久，秦剑寒沉声道。

“小婿也是……”赵瑞突然咧嘴一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秦剑寒也整不会了。

“什么……？”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不会做任何糊涂事。”

“买卖的根本要义是物超所值，如果结果完全不能接受，买卖自然也就不成了。”

“有些问题小婿想要知道，也不过是为了解决心中之疑惑。”

“要是没有答案，亦或是没必要，自然也就不问了。”赵瑞坦然的说道。

秦剑寒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从刚才的反应来看。

这应该不是谎话！

直到这时，他心中才松了口气。

目前最起码能看出，赵瑞不是一个莽撞且偏执的人。

能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能做成什么事，有何不可为。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难得了！

“好！非常好！”秦剑寒点点头，“今后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告诉九昭，要是觉得他解决不了，来找我便是。”

“多谢岳父大人，眼下……确实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秦剑寒刚刚端茶的手顿了顿，“什么事你说……”

“等岳父大人回去品尝过那烈酒后，可否告诉小婿感觉？”

“不用任何客套，真实的感受就行！”赵瑞说道。

“……好！”

将近半个时辰后，秦九昭送走了赵瑞，亲眼看着他的马车离开。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袖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银票。

“父亲，你看这……”秦九昭拿着那些银票，脸色有些难看。

“收着吧！”

“什……什么？”

“这是在感谢你带他来这，应该的你客气什么？”

“先回府！”秦剑寒率先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秦九昭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父亲……这是怎么了？

……

马车中。

赵瑞仔细思索着秦剑寒的话……

从表面上来看，以后好像什么都没说，连漠北之战都没提。

但是。

通过劝诫自己的表现，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首先是风险，关于这一点，赵瑞早就有心理准备。

此事牵扯甚大，只是因为这样，他从来没有强行调查过，也不会因此去得罪皇帝和太后。

除此之外，秦家应该对此有关联。

他一直在等待秦剑寒主动询问，自己的消息究竟从何而来。

可到最终离开，对方都没有主动提过一句。

这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能放手！

父亲和兄长们死在了战场上，却没得到任何结果。

这公平么？

忠勇侯，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用心血和生命换来的。

只能说……如今的时机还不对！

更重要的是。

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够，经历过要走的路还很长。

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有些东西不管藏得有多深，早晚都会被挖出来！

另外一边的秦剑寒父子两人，也回到了府中。

回来后果然发现，好几坛酒已经被送了过来。

秦剑寒短暂呃考虑后，让人立刻开了一坛，要亲自与秦九昭共同尝试。

随即。

后者在一脸茫然中，坐在了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