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烟的反应，赵瑞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经过安萌萌这么一刺激，还真有所收获。

尽管对方依旧什么都没说，但已经愿意主动开口讨论，算是很好的开始了。

“是否有意义，并不是谁说了算，我知道你和苏妃娘娘都有苦衷。”

“一直以来，我也从来没有强求过你们做出任何决断。”

“在你看来，如今不是最好的时机，那便可以继续等待。”

“我希望……真到了那种时候，你能痛快些就行了。”赵瑞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随意的说道。

苏烟沉默的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他总是这么好，似乎没有什么脾气，善解人意。

这种好……使得常年在冷宫中的苏烟有心不知所措。

“我……”

“好啦，不用考虑这么多，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说出来。”

“问题是用来解决的，而不是来影响情绪。”赵瑞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

“不客气。”

苏烟第一次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笑得非常开心……

……

深夜，月华如水。

楚国公府。

范正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大堂上，不敢有任何异动。

在他的面前，楚国公范闲与靖王陈牧分别坐着。

皇宫中发生的事，已然成为了定局。

案牍库被烧，导致证据丢失，根本无法牵扯到赵瑞。

不仅如此。

皇帝陛下明显的偏袒，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火烧身。

每每想到此处，范正都无比的懊悔。

要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该参与进来。

这下好了……

亲自前往边疆，前途一片昏暗，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范公子英气不凡，忠勇可嘉，即便是前往边疆，也定会建功立业，成就不世功勋！”陈牧笑眯眯的说道。

而他的这番话，落在范闲耳中，却格外的刺耳。

范闲端茶杯的手一顿，大有深意的看向陈牧，“这一切……都要多谢靖王栽培，老夫一定会铭记在心。”

听到父亲这么说，范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陈牧，心中腹诽不已。

要不是这位靖王，自己又何至于此？

关键人家身份高贵，还不能真的说什么。

陈牧闻言，微微笑道，“国公不必客气，这应该算是范公子自己争取而来的机会，可是要好好把握。”

“本王倒是很期待范公子的表现，相信国公也是如此，对吧？”

大堂中陷入一片沉寂……

范闲是何等聪明的人？

自然迅速就明白，陈牧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片刻后。

他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为父要与靖王单独聊聊。”

范正如释重负，深深的看了一眼父亲，拱手行礼后转身退去。

直到他彻底离开，范闲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冰冷，“王爷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

“正儿并不懂军事，此去边疆凶多吉少，老夫可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王爷，要如此针对？”

陈牧满脸的茫然，“国公此话从何说起？范正的所作所为，本王可没有参与半分。”

“更何况，身为国公之子，为朝廷效力乃是本分。”

“怎么听国公这话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此时。

两人的目光相互对撞，一个满脸笑意，一个神色阴沉。

都是千年的狐狸，很明白对方想要什么。

过了许久，范闲这才收回目光，轻哼一声道，“老夫该做的都做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不在老夫的掌控范围之内。”

“王爷可满意？”

“当然。”陈牧依旧满脸笑意，“赵瑞既然想要漠北一战的真相，那就给他指条明路，这也算是助人为乐。”

“很何况，国公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主动登门拜访，相信他一定会深信不疑，自然会做出下一步动作。”

范闲没有开口，握着茶碗微微转动着。

“请国公放心，只要咱们共同努力，相信范公子在边疆，自然会得到贵人相助，肯定会安然无恙。”

“那就……多谢靖王了。”

“与本王可没有关系，这可都是国公的功劳。”

“案牍库的那把火，究竟怎么回事，王爷可否赐教？”范闲终于提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而此时，陈牧已经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国公何必明知故问？这莫名其妙的一把火，陛下的身边，可就多了一位忠诚的帮手了。”

“这应该与王爷无关吧？”

“国公以为呢？”

并没有等到范闲回答，陈牧的身影便彻底消失了。

带着他离开的方向，范闲目光闪烁，“你又何尝不是……想多一位稳定的帮手？”

……

第二天，赵瑞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烈酒的余威确实厉害，今后断不能轻易尝试。

刚刚推门走出，他便被安萌萌，苏烟围住。

满脸茫然的被伺候洗漱完毕，木讷的坐在了饭桌前。

坐在旁边的秦婉儿和陈楚楚，都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赵瑞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情况，面前已经被摆上了一碗稀粥。

除了这碗粥，就只有一碟小菜，看起来极为寒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连饭都吃不起了。

“这……这是？”赵瑞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询问。

“夫君还请用膳，这可是新鲜熬制的粥！”安萌萌笑眯眯的说道。

而正是她脸上的笑容，让赵瑞感觉瘆得慌。

“还有还有……”就在这时，陆贞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飞快将另外一碗稀粥摆在面前，连忙不断的搓着手指，放在嘴边吹气，“烫烫烫……”

“烫死我了，夫君愣着干什么，还请快快享用吧。”

赵瑞：“？”

这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都憋着让自己喝粥？

关键旁边还有两个看戏的，这种情况下怎么动嘴啊？

“那个……能不能……”

“不能！”安萌萌非常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夫君还是先把粥喝了吧。”

“没……没毒吧？”赵瑞弱弱的问道。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安萌萌抬起了右手，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喝！我喝……”赵瑞立刻端起面前的稀粥，放在嘴边吹了吹。

这第一口才刚刚喂进嘴里，他整张脸立刻被扭曲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