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的时候这些人不动。”她心里清楚，“但老太太没了。”

“林夫人是外姓，外姓人留在林家账房，像话吗？”

她借口产业结构调整，直接下通知：“账房重组。”

林夫人的心腹会计，一个不留。

当天晚上，林夫人知道后急疯了，跑去账房门口拦人，结果被林姿倩堵了回去。

“姑妈，您该照顾林海去。”她把人往医院赶。

“林家的事，我替您管着，您安心。”

“老太太把股份给宋清，您就看清楚了，林家没人了。”

“产业不能散。”

“产业我来管。”

林夫人在门口哭了一下午，最后被佣人搀走。

她明白，林家，她是真的守不住了。

林姿倩第二天就开始动作，调账本，接管仓库，接手所有流动资金，连老太太生前用的办公房间都换上了她自己的牌子。

整个林家的生意线，她一条条摸清了。

“老太太是老太太的打法。”她坐在账房里盯着那些合同，“从今天起，林家就是我的锅。”

她管得极狠。

资金只出不进的项目，她一刀砍。

养着不赚钱的人，她立刻裁。

林夫人留的那些人情单子，她一句话：“从账上砍了。”

“人情是花钱，钱是林家的命。”

她才不管林夫人有没有面子，老太太在不在天上看，她认的就一条——产业要活着。

账本要在她手里。

第三天，她彻底把林家的资产网搭清楚了。剩下的动作就简单了：把林夫人边缘化。

这些事，不能涉及自己那个单纯无辜的母亲。

林夫人是个摆设，林海在医院，宋清不认家，正好。林姿倩把林夫人当空气。

旁支亲戚也不敢吭声了。她一个个打电话找人：“老太太走了，股份烂账。林家是散了，还是要撑起来？”

“账在我手里，林家在。”

没人敢说不。

老太太没了，谁敢说不认她？账在她手里。

她就等着旁人上门跟她谈：“姿倩，我们认你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晚上，她把林家所有的合同、银行流水全铺开在桌子上，点了一夜账。

点着点着，她自己笑了。

“股份是死账。”她低声说。

“可账本是命。”

“老太太认宋清。”她一边翻账，一边冷笑。

“宋清认锅。”

“但林家的命——我拿着。”

“锅她扣着。”

“命在我手里。”

她是真疯了。

第二天，林姿倩对外宣布：林家产业重组，林家账房更名。

名义上，还是林家。

可实质上——全成了她林姿倩的产业。

老太太死的时候，留的是股份。

而她，抢的是产业。

股份那玩意宋清不要，她巴不得宋清别来签字。越不签，股份越是死账。股份在死人名下，她就能名正言顺坐产业的位置。

“老太太留股份给宋清，是错的。”她看着镜子冷笑。

“产业是活的。”

“我才是活人。”

她的算盘打得比谁都清楚。

从老太太死那天起，林家就是她林姿倩的了。

林夫人坐在老太太生前的后院里，整个人都懵了。老太太尸体还在太平间，林家就换了天。

主宅门口，老太太用了一辈子的“林氏家主”木牌，被林姿倩的人摘了下来。第二天换上了个新牌子——“林氏产业管委会”。

林夫人看着门口那块牌子，整个人是晃着回去的。她不明白。她没想到，老太太刚咽气，林姿倩就敢动。

但她亲眼看着的。

老太太走后，林姿倩接管了账房。谁都知道，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账房那几个老人是跟着她的。可老太太一死，林姿倩开口就说：“老太太的规矩作废了。”

她直接点名让账房的人回来听安排，不来就断薪。账房里的人都是吃林家饭的，谁敢不听？

第二天开始，整个账房的本子和账柜，统归林姿倩管。

林夫人是听厨房的老张说的：“账房里，换人了。”

她赶过去，账房门口站着个生面孔，说是林姿倩带过来管账的，没让她进门。

“现在账房归管委会，账册只认林总。”

林夫人站在账房门口，当时人就懵了。

她回院里坐了一宿。她以为林姿倩不过是接管账房，产业她还不敢碰。结果第三天，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主宅门口多了两个厂里调过来的年轻人，说是“新安排”的，站在门口看着谁进谁出。林夫人走过去，直接被拦了下来。

“林夫人，对不起，管委会安排，主宅是办公区。”

“您暂时住到旁边的仓房去。”

“您是林夫人没错，可主宅是办公用房。”

林夫人差点站不住。

她跟着老太太进林家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办公区”这个词。可那两个小伙子不让进，她真进不去。

她转头去找老账房，找老太太留下的老人，没人敢理她。全被林姿倩换走了。

就连厨房，都有人挡着她：“老太太在的时候您是家主夫人。可现在主家换人了。”

“谁批的单，灶上就听谁的。”

“林总让我们认单子，不认人。”

林夫人这才明白。

她是林家的长房，可她不认账。

没账房里那几本本子，她什么都不是。

那天，她连厨房的灶口都没进得去。老张是看着她长大的，都只是低头一句：“对不起，林夫人。”

第四天，林姿倩亲自来找她了。

“姑妈”她笑着说，“主宅您别住了。”

“我安排您去旁院。屋子不大，能歇脚。”

“您是长房，可账房不归您。老太太在的时候，您还能用主宅。老太太没了，规矩就该换了。”

“现在林家要干活。”

“您是家里人，可不是管账的人。”

“家是家，账是账。”

“账我管。”

林夫人整个人僵在院子里，听着林姿倩说完这番话，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哭。可她不敢哭。她知道，她再哭，林姿倩能直接把她赶出林家。

旁支上位了。

老太太一死，一分钱的账都批不了，连主宅的灶火都烧不上。

她每天被撵去仓库后面的杂房睡觉，没人搭理她。屋里漏风，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老张看见她，眼神都是躲着的。